吕布倒是无所谓了,只是对典韦的憨厚,觉得有点可爱。倒是已经被刺激得不行的张辽,一瘸一拐过来,朝典韦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如若我大哥不是全心全意在刻写武将诗词,你能赢吗?”
“可某家赢了!”蹲在地上捡起散落地上残破的小戟,闻言转头对张辽回道。
“你那是胜之不武!否则我大哥一定会打得你连你师父都认不出你来。”张辽这一刻化身街斗士,全力怼典韦。
“某打散了他的武王称号,是某赢了!”
收拾好战戟的典韦,看了一眼全身是血,依靠在方天画戟上吕布,最后对张辽说道,“他要是能够写成完整的武将诗词,某也不可能赢,天上的这玩意也会输。所以是某赢了,你们输了。”
是啊,是我们输了!
张辽无言以对,只是双手捏成拳头,带着不甘的心,缓缓低下头颅,回到吕布身边。
吕布拍拍张辽的肩膀,抬眼看了一眼天际几乎就要不见的血碑,对典韦开口道,“我叫吕布,这次是我输了,下次我们战场再见,我可不会输了!”
经过吕布身边的时候,典韦用洪亮的嗓音回道,“下次某也会赢,你依旧会输!”
“吕布不会输,我们九原人不会输!”
一道坚定不移的女人声音从街尾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阵铁骑冲锋的铁蹄声,带着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哒哒哒哒!
一个女人带着血煞冲霄的狼骑,迅速冲到吕布前边不远处,下了坐骑的严氏,却没有像以前一般扑到吕布的怀里,而是站得远远的。
吕布看了一下,狼骑那杯水车薪的血煞缓缓融入变得飘忽不定的血碑,摇了摇头。对严氏笑了笑,开口道,“子盈,你怎么来了?”
这时,严氏强忍眼底的泪水,带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吕布身前,用手中的轻纱秀娟,轻轻的擦拭吕布脸上的血迹,捧着吕布的脸。
严氏对吕布柔声细语道,“夫君,你刚刚的词是给我们九原人写的吗?子盈很喜欢,我们九原人都喜欢!”
把严氏拥入怀中的吕布,带着苦笑,回答道,“是的,给我们九原人写的!”
抬头的严氏,仿佛不知道吕布的无奈,继续问道,“那夫君为何不写了?写在血碑上,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兴许能看到呢?那些亡故的九原人兴许想看呢?”
站起来的严氏,给吕布理理衣甲,点点自己,又指着背后的整齐划一,双目炯炯的狼骑,说道,“夫君,你以前总给子盈写那些华美浪漫的诗词,但今日子盈想听听这悲愤的九原怒歌。狼骑也想看看九原血词是怎么样的?”
高顺上前一步大声恳求道,“将军,就算天下人都不认可将军的血词,但我九原人认可。因为那是我九原人的恨,那是我九原人的耻辱,血辱不敢忘啊将军!还请将军提戟画银钩,记写我九原人的血辱之词!
狼骑齐齐扬起兵器,全力催动着血煞,尽力维持着血碑的不散,大声恳求道,“不忘血辱,不忘血辱!请将军提戟画银钩,记写我九原人的血辱之词!”
哗啦哗啦!
长街上,顿时涌来一大波九原人,他们都是九原人,都是居住在西门街的近十万九原人!
下一刻齐跪在地,对吕布恳求道,“不忘血辱,不忘祖根,还请家主记写血词!”
不知因何,这虚幻缥缈的血碑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大伟力,不在继续消散。就像吕布不想去探究,为何狼骑想要看看完整血词,九原人都想看看血词,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失败的台阶下也说不定。
吕布的目光一一扫过狼骑的眼睛,发现他们的信念,是一定能复仇的信念。
望过跪拜在地的九原人,吕布看到了他们意志的坚定,坚定可以回到家,回到九原!
酒楼之上,徐福看着长街上摆脱了恐惧心鬼,来找吕布的九原人。是想要再次让吕布记写血词,应该不是单单想要记住血辱那么简单,还是希望吕布能够写成武将血词。
皱着眉头的徐福转头问向戏志才,道,“兄长,是谁帮了他们,又是谁能帮吕布的武将血词成功写出呢?”
戏志才拿起吕布倒的那杯浊酒,闻了闻,又放在案几上。指了指四十五丈高的血碑上空,依旧凝实血色磨盘,回道,“那个兵术应该传承自先秦杀神白起,九原又是先秦蒙恬神将抗击异族中匈奴前哨巨城,或许是其中的一位隐世将军吧!”
“什么,吕布竟然有白蒙的支持?不可能啊!他只是一个。”徐福惊呼,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确是想到天下奇人何其多,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却说吕布手腕拍拍严氏的背后,对着所有人说了句,“好!”
吕布沉下心神,入了神府,只对《三十六计兵术》说了句,“兵术,帮我!”
见到兵术发出一阵阵的颤抖,宛如在响应吕布,心大喜的吕布猛然睁开双目。
吕布脚下一动,整个人出现在四十五丈的血碑前,心念道,“战意化戟!”
上古荒狼在一缕金色光芒下,被强行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手中方天画戟。让吕布感受到就算自己没有了武王称号的上天眷顾,但也勉强能够在血碑上书写诗词。
于是彻底爆发体内的血煞,一边提戟刻写,一边喝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十年功名尘与土,莫忘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九原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阴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异族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落下地面的吕布,也是期待的看一眼血碑,却发现血碑不见任何变化。乌云密布,幽暗天际上,那个恐惧心鬼,确是更加凝实了。
略带失望的吕布,用着巧劲带着严氏一个跨步骑上青狼王,调转青狼,走在狼骑退让的通道中,一步一步的走,吕布紧紧抓住缰绳,抱着严氏,头轻轻的靠在这个柔软的身体上。
于严氏耳边低语道,“子盈,我好累啊,我想睡会!”
不等严氏回答,伴随着一声战鼓雷鸣声,吕布陷入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