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凉玉奇怪道:“现在几号?”
幺鼠不知道为什么凉玉这么问,他回答道:“现在已经七月初二了。”
二鼠见凉玉一脸疑惑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凑到幺鼠的耳边道:“除了我们三鼠,别人都不知道现在是几号。这些人好像脑子都出问题了,你应该说四月初二。”
他们说的很轻,但鱼真和凉玉全都听见了。他道:“就你们知道,怎么不怀疑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正在交头接耳的二鼠和三鼠一个激灵:“大人说的对,是我们脑子有问题。”
鱼真想起昨日看到的奇怪星象,心里存疑,走出门外抬头看了看天。然,只能看到乌云压顶,漆黑一片。
凉玉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现在日期是几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找虚岩方丈解咒才行。他问道:“你们知道虚岩方丈在哪吗?”
二鼠道:“我昨日打探的时候,虚岩方丈已经不在这承德庙里了。”
这虚岩方丈在承德庙里一动不动待了半年多,昨日才是第一次出门。所以他们今日才敢乘机来这偷盗的。
凉玉失望,觉得白来了一趟。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一道旷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夹杂在雨声里直入耳鼓,振聋发聩。
凉玉觉的这声音和他之前脑海里听见的声音是一样的,喝完柳花那茶水后出现的声音。虽然那,就是普通的钟声。
鱼真听到这钟声,疑惑地往钟声的方向看去。
钟声响起后,整个寺院都躁动了起来。
“是谁半夜敲钟?扰人清梦?!”几个僧人打着油纸伞,拖拉着木屐,往敲钟的地方赶去。
“可能是钟杵忘了固定,被风刮到了。”
“不可能啊。这钟是无佩师兄管的,他这么恪尽职守,怎么会忘。”
“咚——!”又敲了一声。
幺鼠突然惊道:“不好,不会是大鼠的癔症犯了去敲钟了吧。”
二鼠一想到大鼠疯癫的模样,怒道:“我不是让你看着大鼠吗?!”
幺鼠委屈道:“我被绑在这里怎么去看他?”
凉玉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解开了他们的绳索:“赶紧去找大鼠吧,要是被那些僧人抓到,怕是要被火烧了。”
二鼠和幺鼠一听,在地上给凉玉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大人提醒。”然后匆匆离去。
凉玉跃上鱼真的背,撑起伞来,指挥道:“走,我们也去撞钟那凑凑热闹。”
鱼真点头,他挺担心三闻钟的情况。
寺庙中心的高处,望湖楼杵立在水塘的正中间,水波沉沉。周围的青山包围着寺庙,在苍茫夜色中接连一片。
鱼真带着凉玉随着二鼠飞檐走壁。
幺鼠对着夜色仔细瞧了瞧,喊道:“果然是大鼠干的!”他的眼睛不仅能够夜视,而且能看清楚超过一里外的东西。
只见那望海楼的高处有一个肥硕的影子在雷光下扛着一个大钟飞蹿在屋檐上。
二鼠恼道:“大鼠这癔症犯的真不是时候,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凉玉道:“这倒不至于,你们大鼠不是抗了一个钟走么?”
二鼠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他本以为早就把凉玉他们甩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直在他们身侧。他道:“大大大。。。大表哥说的是。”
凉玉听到这个称谓眼皮子抽搐了一下:“什么叫大表哥?乱攀亲戚。”
他有朱小山这个表弟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是再加上这些药傀,他可吃不消。
就在这时,几个寻夜的和尚刚好爬上了望湖楼,望湖楼上空荡一片,只剩下一个随风摇晃的钟杵,三闻钟整个消失了。
寻夜的僧人喊道:“有贼人把这钟偷走了?!”
无佩面色一沉,来到栏杆旁,往下望去,漆黑一片,他运气轻功飞上望湖楼的屋檐。
一群吵嚷的僧人们挤了上来,趴在栏杆上,指着天上蹿来蹿去的毛贼喊道:“有贼人!贼人带着三闻钟跑了!”
无佩当机立断对着凉玉他们的方向追了上去。几个会轻功的和尚也跟在了后面。
夜半兵荒马乱时。
寺院门口的大院子里。净无法师一个夜梦惊醒,差点就尿了出来。他心神一凛,夹紧双腿,以一个奇妙的姿势跑出自己的屋子。
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走廊墙边的小粪桶。撩开了衣摆,放松了下来。
寺院里声音嘈杂,闹哄哄的,但除了水声,其余的声音一点进不了他的耳朵。
他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往回走去。这时一个肥硕的身影从他头顶上蹿过,这墙面竟承受不住一点压力,轰然倒塌,水花四起,碎石走砾。
大鼠惨叫一声,从屋檐上滑倒摔了下来。大鼠肥硕的身子直直砸中了净无法师。
大鼠在净无身上滚落下来,屁股一阵钝痛,被雨水溅得睁不开眼睛。
他擦擦眼,却感觉嘴里总有种血腥味。他呸了几口,准备起身。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湿滑的身子。
他感觉不对,转过头来,此时雷光一闪,照亮了他身下的湿滑之物。一个死相狰狞的尸体就显现在他面前。
大鼠这会儿犯了癔症,对着这尸体完全没有反应,只起身扛起掉落在一旁的三闻钟,跑进了院外的丛林里,溜之大吉。
这骚动吵醒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僧人。他们点起灯,围了过来。无衿也在其中,他看见死在地上的净无法师大叫出声,“啊啊啊啊——!”随着雷声响起,他吓晕了过去。
倒在他爹尸体面前。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跑的跑,叫的叫,场面十分混乱。
二鼠和凉玉等人都陆续到了这个地方,只见那里一片狼藉。屋倾壁落,残砖败瓦。
此时天已蒙蒙亮,凉玉走到无衿的面前,替无衿和净无法师把了把脉。
鱼真关心道:“先生如何?”
凉玉摇头叹息道:“死透了。”
他刚说完,无衿就清醒了过来,他见到人,叫喊道:“救救救我!死死死。。。死人了!”
面对鱼真责备的目光,凉玉躲开他的视线道:“我说的是他旁边那净无法师。”
凉玉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很诧异的,刚才他给无衿把脉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脉搏。但这无衿竟然活了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天亮,无衿看清了这死人的脸,他惊叫道:“爹——!”
爹?凉玉看看在一旁哭嚎的无衿,又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净无法师,可两人怎么看,眉眼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爹啊——!啊——!”无衿的哭声震天撼地。
二鼠和幺鼠没见到大鼠,就要继续跑,就在这时,无佩和一群僧人聚集在他们周围,这些追来的都是有修为的武僧。他们一圈一圈地将凉玉他们围住,毫无破绽。
他们食指中指并拢指于唇口之处,开始念咒,这咒语就像催眠咒一般,令人意识昏沉了起来,二鼠和幺鼠没坚持多久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