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公夫妇回府也没多久倾微便也到了,一番沐浴梳洗后倾微好不容易准备靠在矮榻边上歇一会,却又被贺兰依叫去雁霞阁。
“小没良心的东西,你世兄病重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跟着端娘进去后她才发现父母都还穿着之前去赫赫居里宴饮的华服、正襟危坐,只有自己披着刚洗过半干不湿的头发,穿着寝衣,一幅懒散惬意的模样。
“世兄怎么还病了,不是说国公府里有事吗?”
听完贺兰依说她,倾微立马反击,随后让端娘站在自己身后帮自己把头发继续擦干。贺兰依也想起之前有年玉鬓在场,丈夫便打断自己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
倾涣看着妻女两边都不再开口,才将得知的消息慢慢讲了出来。
原是佩缙泱已经处理完南巡事务准备返程,谁知那边气温骤降,连着下了三五天的暴雨。佩缙泱自小都在北方生活,一时间受不了南边湿冷的秋季便染上风寒。可他偏还不注意修养,带病赶路,终于在某一天赶路时昏昏沉沉地从马上跌了下来。
之前听佩缙泱染了风寒倾微到不是太过担心,毕竟水土不服染病也是常事,回来休息上几天也就好了,可没想到他还中道坠马。
“倒也没摔断骨头,只是病情更加严重了。要不是跟着去的奉白偷偷给国公府写信汇报,只怕他父母都还蒙在鼓里。”
说完倾涣也忍不住叹息,他也很担心佩缙泱这个孩子。
佩缙泱写给自己的书信是小何提前催回来的,所以说奉白送去佩国公府的书信只比自己收到的早了三四日,那么世兄给自己写信是也在病中。
南巡事务早就处理妥当,自己托他办的也都见到成效,那他为什么不修养几日再启程?以倾微自己对他的了解,佩缙泱从来不是这么不管不顾的人,那一定就是有他不想告人的秘事急着要处理。
“伯父伯母应该已经派人去接他了吧?”
“估计他们现在就在计划此事,至于是赶紧接回来,还是找名医先照看着,这还要看你伯父伯母的意思。”
接回来舟车劳顿不好,住在那水土不服也不好。
端娘把刚擦干的头发用长带束在一起,方便一会儿倾微喝药,而后那天夜里笨手笨脚的辛若端着滤好的汤药送了进来。
两只圆口浅底的瓷碗被黑糊糊的液体添得满满当当,倾微端起其中一碗邹着眉头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第二碗也这么进了肚子。辛若赶忙递上洁白的手绢给倾微擦嘴,然后把药碗、手帕一起端了下去。
“明日我去一趟佩国公府,不论他们这么决定的,我都可以忙上些忙。南边虽鲜少倾氏朋党,但还是有些友人能帮得上忙。”
“那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此事我和伯父商量即可。”
说到此处贺兰依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在重要关头嫌弃女人碍事。正当她准备上前质问倾微时,还好被倾涣拦了下来。
“你真是孩子气了几十年。湛庐也是个懂事知道轻重的,若无隐情岂会如此不顾及身体。碧苇去府里是要帮忙,但也要弄清真相原委,你和佩夫人对湛庐能有多少了解。再说碧苇前些天发热,你着急我明白,但又有何用?”
贺兰依听到丈夫的数落,再看倾微一脸无奈,顿时如灭了的孔明灯一般,无力地从空中往下坠,好在倾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快回去歇着,明日用过早饭再去佩国公府看看,你母亲我照顾就行。”
倾微带着端娘回自己的小院,没走几步隐约听到了父亲低声下气给母亲道歉赔礼的声音,以及母亲哭哭啼啼责怪倾微和倾涣合伙欺负自己的声音。
“我倒是羡慕了,以后肯定要我娘好好拜师学艺的。”
“哪里需要这样,若是以后姑爷敢欺负你,明郎君不把他往死里收拾?”
雁霞阁外传来一阵阵倾微和端娘幸灾乐祸的声音。
什么染病,什么坠马,不过是倾微帮佩缙泱在驿馆相遇那日出的主意,但没想到佩缙泱演得如此逼真,甚至连自己都要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