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的身子孱弱,只得在破庙稍作逗留,花遮山怕我烦闷,专门捡些好笑的故事讲给我听。
听着听着竟又想起了聂诺,以前,他也时常会讲些笑话逗我开心,总是把我逗得捧腹大笑,然后他也跟着一起笑,我们的笑声可以漫过天际,窜入云霄,连一旁的花儿也会沾着我们的喜悦展颜欢笑。
“怎么落泪了?”花遮山怔怔地望住我,眼底蕴了一丝萧瑟,“又想他了?”
“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厢情愿,曾共度多少快乐时光,转眼,都化成云烟。”提起袖子拭去两行清泪,再不做声。
几日后,终于到达京城,自从那年回了老家,这还是我第三次回到这里。
京城街头一派繁华景象,终究是年轻贪玩,见到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艺儿、小饰品,就情不自禁个被吸引了去。
在车水马龙里灵活地穿来穿去,倒是把一身的疲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花遮山倒成了护花使者,一刻也不松懈地跟在后头,却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此刻,我倒不急着回家了,这么久没来过热闹的京城,心里是兴奋的很。中午,我们找了一家酒楼,上了楼在靠窗的位置入座,边吃边看窗外的风景。
“花公子来过京城吗?”我问道。
“之前还从未来过,托姑娘的福,这还是头一次。”
“是吗,那么这回诗雨可要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意了。”
“看得出,姑娘乃是好动之人,本适合在京城这样热闹的地方生活,又为何偏偏长居僻静的乡野呢?”
“公子错了,其实我的个性偏好清静,这样热闹的地方,偶尔来一次,倒觉得新鲜有趣,但住久了反倒令人厌烦。”我举起酒杯,“来,诗雨敬花公子一杯。”
花遮山为难道:“林姑娘,在下从不沾酒,今日不如就以茶代酒吧?”
“一口也不能喝吗?”其实我酒量也很浅,敬酒的原因有二,一来尽一下所谓的地主之谊,二来呢,是为了感谢他一路上对我的照顾。
“不能。”他十分坚定地说。
忽然想起我们相遇的那天,崔长风明明约他进去喝两杯的,今日又推说不会,转念一想,或许有什么原因吧,也懒得多问,既然不会,那就随他吧,倒省了我的酒钱。
“那好吧,既然如此,诗雨就不勉为其难了,那么花公子就以茶代酒干了这杯。这些天来,且不说公子救了诗雨,还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感激的话诗雨就不多说了,一切尽在杯中酒。”
方才拿到嘴边的酒杯却被花遮山一把夺走,他将一盏茶放到我手心,然后举起自己的茶盏,说道:“姑娘身体还在复原阶段,还是不要沾酒的好,来,我们以茶代酒,干!”
“干!”我笑道,“我原先以为公子酒量不错的呢。”
“从小练习那些奇怪的功夫,师傅从不让我沾酒。”
“哦,原来如此。”又是奇怪的功夫。
饱餐一顿后,他又陪我逛了一阵,只到感觉两腿沉重地像挂了两块铁,才定下心来往家的方向走。管家福叔打开门来,蓦然发觉站在门外的人是我,高兴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您回来,真是太好了,光顾着高兴,快进来,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夫人。”他说着一路小跑喊着进去,“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不一会儿,爹娘、哥嫂、弟弟,还有三岁的小侄儿,都从里面迎了出来。分别已久,我一一地问候他们。
爹问起我身后的人是谁,方才记起送我回来的花遮山,怎么忘了介绍给大家:“这位是花公子,路上遇到的朋友,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来京城,所以特地送我回来。”
花遮山拱手作揖道:“在下花遮山,向各位见好!”
“多谢花公子送小女回来。”爹笑道。
“区区小事,举手之劳罢了,林老爷不必客气。”
“花公子谦虚了”转而,爹眉头一皱,问我,“不是说林荣驾车送你回来的吗?”
“是啊,怎么是花公子送你回来。”娘问。
“爹,娘,这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再讲与你们听。先不要站着我,还是请花公子里边坐吧。”
“林姑娘,你已安然到家,我就不打扰府上了,就此别过吧。”他说。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不舍,说:“今日天色尚晚,不如明日再走,况且公子帮了诗雨这么多,也该让诗雨好好表示一下谢意才是。”
“是啊,诗儿说得没错,公子就不要推脱了。”爹说。
“这……”他还犹豫,我拉起他的胳膊便往里走,“花公子若要再推辞,诗雨可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