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样问,花遮山故作神秘,只说:“天机不可泄漏。”
我便也作罢,不再追问,只是有意无意地说:“难怪怀柔姑娘说我与你们不是同类,原来……”故意不把话说下去,看他的反应,只见他面色一霁,我便接着道,“原来你们都身怀绝技。”
他闻言,似舒了口气,随即爽朗地一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想必怀柔她也正是此意。”
睡到半夜,只觉得寒冷难耐,直缩到了墙角瑟瑟发抖,惊动了一旁浅睡的花遮山,他将自己的外衣盖在我身上,尽管如此,却依然抵挡不住浑身的寒冷,额头却冒着豆大的汗珠。
神智却渐渐昏沉,恍惚间,有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忽然惊呼出声:“好烫,林姑娘,你病了。”
“我好冷!”不禁抱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身子,牙齿直打颤,说出来的话如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他立刻端了一碗热水,放到我嘴边让我喝:“林姑娘,喝点水。”
喝下去的水仿佛只是从喉间淌过,随即又立刻从皮肤渗透了出来,汗液湿透了我的衣衫,更是觉得冰冷彻骨。
“林姑娘!”他的语气含着一丝焦虑。
迷迷糊糊中,我的身子一紧,像是被他搂进了怀里,男女授受不亲,尚存的理智不禁让我想撑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却终究使不出半分力气。他怀里的温度逐渐在我身体蔓延开来,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寒意被一点一点驱逐,身体的颤抖也渐渐止住了。
在这温暖的怀里,我终于抛开了理智,沉沉地睡去。
梦,又开始了,自从遇上那头花豹,它便无数次地在我梦里出现,尤其是这几天来,几乎每夜都会梦到。
我梦见自己躺在花豹的身旁,脸贴着它光滑的皮毛,温暖舒适极了。
正在这时,聂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欣喜若狂,欲向他奔去,然而,身子却动弹不得。于是,我拼命地喊他,他却置之不理,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我,满面怒容,忽然转身就要离去,我心里顿时焦急万分。
“聂诺,别走!”
然而聂诺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聂诺,等等我,你不要走!”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可是那冷如冰霜的眼眸却把我怔住了,他何时用过这种眼神看我,只听得他憎恶地说:“看到你靠在他怀里那满足的神情,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双眼,林诗雨,你太令我失望了。”
“聂诺,它只是一头花豹呀。”然而,当我看向花豹时,哪里还有它的踪影,刚才躺着的花豹居然变成了花遮山。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然而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却是百口莫辩,只是不住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聂诺,不是这样的。”然而,聂诺双唇紧抿根本不听我见识,那坚毅的五官变得更加硬冷,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聂诺,聂诺,聂诺……”我挣扎着醒来,天已大亮,发现自己居然真的依偎在花遮山的怀里,心猛地一抽,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他,可是我却觉得浑身无力,连抬起一只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他本阖着眼眸,被我一惊,猛地睁眼,欣喜道:“你醒了?”他那憔悴的面孔倒把我吓了一跳,两眼布满了血丝,眼敛处还有些乌青,想必是一夜没有合眼。他伸手贴了贴我的额头,舒了口气说:“太好了,烧已退了,林姑娘烧了一夜,说了一夜的胡话呢。”
“是吗?”想到刚才的梦,再看看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免尴尬地望着他。孤男寡女共处破庙倒也罢,还彻夜搂抱同寐,这若真让聂诺看到,后果就该像梦到的一样吧,心里不由得充满了罪恶感。
“昨夜见林姑娘实在冷得不行,没有别的办法,才出此下策,望林姑娘恕罪。”花遮山略惭愧地说。
他是出于好心,我自然不会怪他,只是疑惑他虽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我不得不开口道:“我实在没有力气动弹,劳烦公子帮我挪挪身子吧。”
没想到他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自己的腿说:“请林姑娘稍等片刻,坐得太久,我的下半身已经麻痹了。”
顿时恍然大悟,愧疚万分:“让花公子遭了一夜的罪,委屈公子了。”
他摇摇头,说:“只要林姑娘没事就好,照顾林姑娘是我的荣幸。”怕我误会,又匆忙补了一句,“遮山没有别的意思,姑娘千万别误会。”
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无法形容的感觉溢满心头,匆匆垂下眼帘,再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