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飘逸的女子立在我们跟前,整个破庙霎时恍如白昼,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子的面容,那长相,可用“面如芙蓉眉如柳”来形容,漆黑的眼眸如一潭秋水,狭长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倨傲,面上淡淡的几分笑意却是十分妩媚。
一身雪白的纱衣,裙摆迤逦及地,隐隐可见那盈盈的身段,我想无论哪个男子看到这样出色的女子,定会心动向往的吧。
光顾着欣赏女子出色的容貌,却没留意自己脚下未稳,眼见要向一旁跌去,哪知花遮山一把将我拉至他的怀中,我与他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眸光,竟被面前的俊容深深地吸引了去,浓眉下那双带着霸气的眼眸,此时却是柔情万千。
他的目光也倾注与我,如涓涓的泉水,又似柔媚的春光,四目相交,竟是砰然心动的感觉。
“呦,两人如此亲密,遮山哥哥,你就不怕柔儿伤心吗?”女子矫情的语气将我几乎出壳的魂魄拉了回来。
我素手推他,却被他的手臂牢牢锁在怀里,眸光柔柔地抚过我脸庞,温和地叮嘱道:“小心,站稳了。”我漠然地点点头,他才松开,却没有正眼看那自称是柔儿的女子。
女子围着我走了一圈,边走边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不悦地说道:“原来遮山哥哥身边又有了新欢,难怪把柔儿给抛在了脑后。”
“怀柔,休得胡言。”花遮山似乎并不愿意见到她,语气淡漠如水,“你来干什么?”
怀柔闻言,脸色稍霁,但唇畔仍然挂着狐媚的笑容:“柔儿当然是想念遮山哥哥了所以才来的呀,不曾想到,今日来得不是时候,破坏了遮山哥哥的美事。”
“怀柔!”花遮山喝住她,“休得再胡言乱语。”
怀柔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那不屑的眼神好像藏着一把无形的剑,也仿佛在警告我眼前这个男子只属于她。
我与花遮山原本就清清白白,只是她会错意而已,我自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哪知却击怒了她。
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表面功夫倒令我十分钦佩,明明心情坏到了极点,却依然笑靥如花。
“遮山哥哥,这位姑娘看似不像我们的同类,不知……”
“住口!”花遮山立即打断,神色略带慌张地瞥过我我,用冰冷的语气对怀柔说,“你若没别的事就赶紧离开吧,林姑娘身子不济,别打扰了她休息。”
怀柔听到花遮山下了逐客令,气得跺一跺脚,杏眼一瞪便转身化作一股青烟便不见了踪影。我却对怀柔刚才的那句话耿耿于怀,不是同类?
以怀柔刚才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看,莫非她不是人?
这个推断不免把自己吓了一跳,如果她不是人,那花遮山岂不也非人类,那他们是什么?鬼吗?
“林姑娘,你怎么了?”出神之际,花遮山已重新把烛火点燃。
“啊?”想得太过入神,他一出声倒把我吓了一跳,也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让林姑娘受惊了,怀柔的话林姑娘不必当真,她这人平时就爱胡言乱语。”他边说边扶我坐下。
“不碍事。”我试探道,“想必怀柔姑娘的武功境界极高,来无影去无踪的,诗雨从未见过。”
“呃……林姑娘说对了。”花遮山随声附和道。
“怀柔姑娘的功夫如此了得,想必公子的功夫也不会在她之下。”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只是埋头忙着生火烧水,不一会儿,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递给我:“来,喝点热开水,暖暖身,缓解一下疲劳。”
我喝了口水,又假装漫不经心道:“好羡慕怀柔姑娘,不仅武功了得,而且长得国色天香,看得出,她对花公子也一往情深,花公子当真好福气。”
哪知花遮山闻言却是一脸苦笑,叹了口气道:“怀柔的确拥有几分美色,不过,她天生傲慢任性,蛮不讲理,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若有姑娘你几分好,那便足够了。”
“我与花公子不过相识两三日之多,花公子岂知我好与坏。”
“姑娘谦虚了,虽与姑娘相识不久,但从姑娘的言行举止便可看出姑娘是知淑达礼之人,而且,心地善良,令遮山敬佩万分。”花遮山的话倒是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从未发现自己身上有那么多优点,他又说,“能与林姑娘相识,是遮山的荣幸,也不枉来人间走这一遭。”他的眼眸顷刻间变得晶亮,如同那天在森林所见。
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得问道:“公子的眼睛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他粲然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说:“我从小练习一种特殊的功夫,慢慢的,眼睛就变成这样了,时常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光,林姑娘可别把我当怪物才好。”
“不会,只是很好奇,世上竟有这样奇特的功夫,能说给我听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