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喝完水,他就陪在我身侧,手一直紧握着我的。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心窝,发现好喜欢这种感觉,抬眸望着他,在心里说:诺,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紧紧地握着你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
不一会儿,娘进来了,丫鬟菊儿紧随其后,手中端着一个瓷碗。
“诗儿,藕粉桂花羹做好了。”娘从菊儿手里端过桂花羹,走到我床前,聂诺立起来,毕恭毕敬地说:“林夫人,不如让我来吧。”
娘沉着脸瞥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碗交到他手中。
一直以来,其实娘并不讨厌聂诺,每次从京城过来,总不忘给他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只是近几年,对他稍稍冷淡了些,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这次生他的气,显然是因为聂诺射伤了我。
我知道娘是心疼我,然而却不希望她对聂诺有太多的误会与责备,毕竟,这不是他的错。可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来替聂诺说话,只有等身子好些了再跟娘解释清楚。
聂诺将桂花羹一勺一勺喂到我嘴里,细心地替我擦掉嘴角的残汁,此刻,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如果他能够每天这样陪伴着我,那该多好!
“在想什么呢?”聂诺笑着问我。
“没什么。”
他微微一笑,说:“你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得好好睡一觉。”且轻柔地拨了拨我额上的发丝,暖暖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遍我的全身。
“嗯。”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因着伤口不能乱动,只得乖乖地在床上躺着,一个月来,聂诺也终日伺候在旁,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伤口终于愈合的差不多了,听说可以下床活动,便迫不及待要他带我出去走走。
他扶着我到园子里散步,前不久园子里的那些树还长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如今却只剩下寥寥无几了。风儿吹过,所剩的几片树叶便是摇摇欲坠,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诗儿,怎么不说话?”聂诺问我。
“聂诺,你说,叶子离开树的时候,树会难过吗?”
聂诺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静静地陪我走着,我知道他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走了一段,扶我到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却站到一边,眺望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起身,走到他身侧,他转过身,却是满目的忧郁。
“聂诺,你有心事?”我问。
他笑了笑,摇摇头,拉起我的手说:“诗儿,你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我,该回去了。”
我神情一黯,狠狠地将手抽离他的手心,背过身去,眼泪却已潸然落下。
“诗儿,我不是不愿意在你身边,只是,只是,我有难言之隐,希望你能够体谅我,好吗?”
“嗯。”我点点头,却仍然背对着他。他扶住我的肩,将我转过身去面对他,看到我满脸泪痕时,眉宇之间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顿时心疼地将我拥入他的怀里,“诗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让你流眼泪了。”
“聂诺,我不要你那么快离开我,再陪我几天好不好?”
我知道,我留不住他长久,他却不会忍心拒绝这么小小的要求。
几天后,爹也来了,听娘说起过,前段日子爹亲自送一批很珍贵的货物出远门,所以现在才赶来,想必得到我受伤的消息后,一定担心坏了,现在看到我已安然无恙,他才松了口气,心疼地说:“诗儿,我的女儿,你怎么样了,快让爹看看。”
“爹,我好着呢,听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东西啊。”
“你这丫头!”爹笑笑,说,“这次收到你娘给我写的家书,得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下回,爹再给你补上,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你要什么,爹都愿意给你。”
“嗯,爹放心,女儿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等着爹给诗儿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不过,爹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劳了,诗儿希望爹也健健康康的。”
爹搂住我,眼里闪着泪花:“爹会的,爹的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