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爹疼得最多的就是我,视我如掌上明珠,只要我说到的,他就必然会替我办到。他年轻时白手起家,经过不懈的努力才创下了这丰厚的家业,如今,我们林家在京城已是小有威望。
我出生在京城,也在京城长大,可就在我八岁那年,爷爷突然说嫌京城太喧嚣,坚持要回老家过清闲安静的日子。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居然放着林家的大小姐不当,执意要跟爷爷回老家。爹娘拗不过我们一老一小,只得答应,把我们送了回来。
回到老家,才发现老房子实在太过破陋,加上长时间无人打理,已无法居住。望着这片故居,爷爷多少感到惋惜,爹就在老房子附近给我们买了一座新的宅子,还雇了几个佣人。
从此,我跟爷爷就在老家过起了清闲日子,爹娘和哥哥弟弟也常常抽空来看看我们,给我们带些城里时鲜的东西。
爷爷本拥有一身好武艺,他曾开过武馆,可不知是何原因,后来就关了,虽然武馆不在,但名声仍然远扬,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想拜爷爷为师,可无论对方带着多大的诚意而来,都被爷爷婉言拒绝,却只收了一个铁匠的儿子为徒,那个人就是薛枫。
薛枫向来比较勤奋,除了练武,还常常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比我大两岁,我就干脆喊他薛枫师兄,除了薛枫,也就只有聂诺的武功是爷爷传授的,我想学,可是爷爷只教了我一些防身的,他说女孩子家不用学那么多武功,但是我的心里怎会明白,他老人家是心疼我不愿意让我吃苦罢了。
这次的事情,定是让他们担了不少心,还好,我没事了。爹看到站在一旁一声不啃的聂诺时,脸上起了一丝异样,到聂诺身旁,低低地说了句:“诺儿,到我书房来一下。”说完,转身就走。
聂诺看了我一眼,便跟了出去,眼神里也是怪怪的。我受伤的事,聂诺已经够难受的了,我不希望爹娘再过多的责怪他,于是,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将我满腹的担忧俨然搁在了门外,将耳朵贴到门缝边,心想,如果爹对聂诺大发雷霆,那么我就伺机冲进去。
一开始,两个人的声音都有点闷,听不大清楚,可渐渐地,情绪是乎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尤其是爹。
“诺儿,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一个人住在野外,总不太好。”语气了带着一丝恳求。
“劳您挂心了,不必了,我很好。”聂诺语气竟是冰冷。
“你这孩子,怎么……”对于聂诺的态度,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顿了顿,缓和了语气说,“诺儿,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很苦,你可以怀疑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跟你自己过不去,这些年,我也没有放弃调查那件事,总有一天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将事实摆到你面前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过问,林家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心存感激,但是,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前我是不会回林家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任性呢。”
“别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聂诺打断了爹的话。
我越听越糊涂,几时听到聂诺用这种口气对爹说过话,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恩怨,难道聂诺或者聂诺的父母与林家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吗?难道,这就是聂诺离开林家的原因?
“诗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娘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也惊动了书房内的人,爹和聂诺从里面出来,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诗儿,你怎么在这里?”爹的眼神里有着我不曾见过的慌张。
我粲然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爹,你是不是把聂诺找来,为了女儿的事在责怪他啊?”乘此机会,当着娘的面,我也想替聂诺澄清一下事实,“爹,娘,其实,女儿受伤真的不关聂诺的事,当时聂诺只是为了保护女儿,怕野兽伤害我,所以才放的箭,是女儿自己要去替那头野兽挡箭,所以请爹娘不要再责怪聂诺了。”
话音方落,我注意到爹和聂诺都松了口气,爹笑道:“好了,诗儿,刚才聂诺都跟我说清楚了,我们不怪他。”
我又看向娘,娇嗲地唤了声:“娘?”
娘展颜一笑,瞪我一眼说道:“娘可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又对聂诺说,“诺儿啊,前些日子,伯母对你态度不好,那是因为太担心诗儿了,你别放在心上。”
“林伯母言重了,都怪我不好,不但没有保护好诗儿,反而害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了不少苦。”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现在诗儿已经没事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诺儿啊,你也别总放在心上。”爹拍拍聂诺的肩膀。
聂诺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从那以后,我这心里便又多了一层疑虑,不知道,那天爹和聂诺的话究竟蕴含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