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儿,好孩子,你终于醒了。”爷爷老泪纵横。
我想叫他一声,可是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得朝他眨眨眼。
“你这孩子,你可把为娘给吓坏了。”娘又是哭又是笑。
“好了,爷爷,娘,诗儿醒了应该高兴才是,你们怎么还哭呢。”哥哥笑着说,“诗儿,醒来就好,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姐姐,大夫说过,只要你能醒过来,就没事了。”弟弟兴高采烈地说。
我朝他们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觉得手上空了,刚才握着我的那双手呢?
聂诺,你去哪里了?
“大夫来了。”
“大夫,她醒了,您快看看还有没有大碍。”
“夫人莫急,先让老夫看看。”大夫说着,替我检查了一下伤势,把脉诊断了一番,说,“诸位且放心,小姐已无大碍,只要好好静养一些时日,方可痊愈。老夫再开些药方,去抓了来,每日按时给小姐服用便可。”又嘱咐说,“切记,这段时日伤口还未愈合,必须小心照料,按时换药,否则伤口化脓就非同小可了。”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开了药方,“好了,现在派个人跟老夫去取药吧,老夫告辞了。”
“谢谢大夫,您慢走。林德,跟大夫去抓药。”爷爷吩咐着送走了大夫,又回到我床前,心疼地说,“诗儿,你已昏迷了四天四夜,看到你现在没事了,爷爷也就放心了。”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四天四夜。
“诗儿,一定饿了吧,你想吃什么,娘这就给你去做。”
“嗯,我想吃藕粉桂花羹。”
“好,娘这就去做,你乖乖躺着。”娘说着,走出卧房为我做吃的去了。
我又开始寻找聂诺的身影,他刚才明明在的,为什么我醒来了,他却不见了,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聂诺,你知道吗?此刻我最想见的人是你啊。你是在自责,所以躲起来不见我吗?聂诺,你这个傻瓜,我都已经没事了啊,更不可能怪你。
一旁的哥哥看出了我的心思,问:“诗儿,你在找谁吗?”
我轻轻点点头。
“在找聂诺是不是?”真是知我莫若兄啊,不愧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
“嗯。”我的声音轻得如一缕丝,的确是太虚弱了,这么一个声音,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来。
“你等着,我给你去把他找来。”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地感激哥哥,我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到他。不久,哥哥真的把聂诺带到了我的床前,聂诺朝我看了一眼,却又立刻把目光移开了,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好多,瘦了一大圈,眼睛也凹陷进去,我不由得一阵心疼。望着他,他却不看我。
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只觉得过了好久,他才稍稍抬起头来看我。
“聂……诺……”我破碎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终于不再逃避我的目光,他的眼里蓄满了愧疚,望着我的眼睛,嘴唇却不住地颤抖。
我吃力地抬了抬手,他的手立刻覆了上来,指尖冰冷,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滑到耳边,他的眼眸一动,亦是无限的怜惜,忙伸手替我拭去,哽咽着说:“诗儿,谢谢你!谢谢你醒过来,这些天,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失去你,看着你昏迷不醒,我甚至不敢往下想,只有不停地求你赶快醒过来,否则,哪怕将我自己碎尸万段,也弥补不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诗儿,我该死,居然亲手将箭射向你的身体,我……”
“诺!”我不要他再这么自责下去了,“别说……这……不是你……的错,别……啊!”伤口传来一阵巨痛。
“诗儿,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我去叫大夫。”说着欲起身,我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他犹豫了一下,又回到我的身边,“你渴不渴,我给你拿水。”
经他这么一提,确实觉得很渴,刚才勉强说了那几句话,已觉得精疲力竭,只得朝他动了动眼皮。他立刻会意,温和地说:“你等着,我给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