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不然没有告诉侯叔如何选择,因为侯叔还要深思熟虑,为自己也为家庭。这也难为他了,谁在这样的时候都会踌躇不决,都会仔细思索一番。既然上不去,那就挪个地儿。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倘若你真的是想做一番事业,老窝着一个地儿,那是孵不出金凤凰的。
按照之前的约定,依不然要去给陈子辉做治疗,给陈国瑞做刺血减轻痛楚。这权宜之计也是不得已的安排,倘若能考取行医资格,那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认真追究起来,给陈子辉做治疗,都属于非法行医了。这个是依不然最棘手的问题,虽说自己不再接受新的患者寻医问诊,可也保不准有不得已的时候,你能说见死不救吗?依不然做不到,即便是有人去告黑状,他也会先救人再说。否则传承几千年的医者仁心,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依不然给陈国瑞再次做了委中穴刺血,用以减轻腰椎盘突出的痛楚。每次做了刺血治疗,陈国瑞都深感轻松了许多。他没有让依不然立刻离开,而是邀约他去了书房。
陈晨乖巧的送来两杯热茶,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依不然跟陈国瑞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也就没有拘束感,直接问道:“陈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国瑞沉吟一会说道:“不然,我在之前说过,在合适的时候我帮你落实合法合规的考试渠道。最近也确实有点忙,好在都已经安排妥当。也就顺带给你落实了考试资格问题。回头有人给你联系,你到时候准备下相关的报考资料。”
“不然!这次机会很难得,你认真准备不要耽误了。”陈国瑞再次嘱咐道。
“好的!我会认真参加考试的。谢谢陈市长!”依不然致谢道。
陈国瑞笑着说:“不要谢我,应该是我谢你才是。希望你能顺利通过考试,拿到行医资格证,光明正大的合法行医。我可是等着你,给我彻底治好腰椎间盘突出问题哟!”
“还有个问题,不然,你似乎跟我很生疏很见外一样。”陈国瑞忽然又提到。
依不然心说你是市长,谁好跟你套近乎,可嘴上又不得不说:“没有呀!陈市长,您对人很和善。”
“还说没有,你和子辉是朋友,和晨晨又是同学,怎么到我这里就是陈市长了?”陈国瑞责问道。
依不然没想到陈国瑞会这样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暂时就滞语了。
陈国瑞似乎想到:“我记得上次侯青山引荐你时,你都是叫侯叔的,能不能也叫我陈叔呢?”陈国瑞边说着看向依不然。
依不然有点忐的说道:“这个怕不好吧?您是市长,我…”
依不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国瑞打断了,责怪道:“你若是去我的办公室,叫市长倒是没问题,可你这不是在家里嘛,家里只有陈叔,没有陈市长。”陈国瑞说得很诚恳,依不然也不好再继续扭捏,不然倒显得自己不爽快了。
“好的陈叔!”依不然改口也快,陈叔叫着还是顺口些,少了拘束和生分。
陈国瑞稍微沉吟了一会又说道:“不然!子辉的病还得仰仗你精心治疗,你看你有什么需要陈叔帮忙的,只要叔能帮得上,我会尽力帮的。”
依不然没找到陈国瑞这么好说话,心思就转了转,试探着问一下:“陈叔!那我可就提出来了哟!”
陈国瑞笑着说:“说说看?”
依不然犹豫了下问道:“陈叔!我侯叔在白象街十八坡也干了近二十年了,工作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原本他也有再进一步的想法,无奈今年区里的人事调整不是他能左右的,我跟他聊过,他至少还能干十年才退休。所以我有个想法,既然上不去,干嘛不挪个地方,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换个新环境,也许还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和特长。他也在认真考虑。”
陈国瑞眼睛一亮,问道:“哦!你有合适的推荐?”
依不然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着没有直接回复。
陈国瑞又说道:“青山的能力和格局,往上走真的是比较困难,我也曾为他考虑过。大环境他无法掌控,小环境倒是把好手。就比如他现在管辖的白象街十八坡的古玩市场和花鸟市场,就是很好的政绩。可这也比较单一,能力不够全面,如果能有个更大一点的空间让他去发挥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陈叔!您也这么认为?”依不然心中也是感慨,一个人也只有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最出色的能力。就好比自己,让他去做个什么领导,那还不如让他回老家种红薯呢。
陈国瑞笑着说:“我和青山也有近十年的交道,他的为人和能力还是清楚的。不过让他放弃现在所取得的成就,他是否舍得还要他自己来做选择。”
“嗯!侯叔也说他要好好想想,毕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涉及到他一家人今后的工作与生活。”依不然也接口道。
陈国瑞抿了口茶又问道:“不然!子辉跟我说了些关于胡振南的事,我做叔叔的,既要感谢你,同时还要批评你。胡振南是该受到惩罚,可你们的做法又太过幼稚和冲动了。今后不许再这样,否则要我们这些政府部门做什么?毕竟我们还是法治社会,你说对吧?”陈国瑞既想表达自己的看法,又不愿伤到依不然,却也是语重心长的规劝着。
依不然确实感觉到自己做的确实显得有点不妥,有些过激,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倘若胡振南并没有如依不然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是狗急跳墙呢?后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依不然有些忐忑不安的转移话题问道:“陈叔!我听侯叔说市府的人事调整基本出来了?您接替胡振南的工作,空降来了个常务副市长?”依不然心想,陈国瑞对他有点责怪的滋味,是不是因为这个呢?
“哟?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这次常务副市长确实是空降过来的。”陈国瑞语气很平淡的回复道。
依不然又接着问道:“这个常务副市长姓秦?”其实依不然自己早就知道内幕,只是想再次确认下。
陈国瑞忽然觉得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消息灵通的紧呢,他怎么知道常务副市长姓秦?于是问道:“不然!这也是青山告诉你的?”
依不然打了呵呵说道:“陈叔!我是在墨家听墨老爷子提到过,说京城秦家会安排秦家老三空降咱们上江城市府出任常务副市长之位。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当不得真的。”
陈国瑞这时看依不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乡下学生娃居然也能探听到这样机密的消息,不由得在心中对依不然也有点刮目相看了。再加上对侯青山的事情,忽然觉得这个依不然有点神秘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真如他说的,那个偏僻小镇的学生娃?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家庭背景?陈国瑞看不透,有点迷茫。
依不然见陈国瑞神情有点恍惚,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又提议道:“陈叔!我有个想法,如果…我是说如果侯叔想挪个地方发挥他的特长优势和能力,您看可否将他调到我们塘河古镇去任镇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平调,关于公职人员的级别我搞不懂。”
陈国瑞听到依不然这样问也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想到平调到你们塘河古镇呢?你觉得塘河古镇会比白象街十八坡更有他发挥能力的地方?”
依不然心想,塘河古镇怎么了?塘河古镇也要与时俱进求发展吧。
“陈叔!塘河古镇千百年来都是依赖自然发展,这样对塘河古镇的乡亲们不公平,为什么不能更快一些更好一些呢?”依不然也就直话直说。
陈国瑞笑着说“哦!那你说说如何让塘河古镇更快一些更好一些呢?”
依不然忽然又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一个学生娃在市长面前絮絮叨叨的瞎说一气,可他不吐不快呀,也就不管不顾了,直说道:“陈叔!实不相瞒我最近捡了点钱嘛,不知道怎么花,就想着回报家乡,可我又不放心别人,凑巧又遇到侯叔仕途受阻,所以就有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已。”
陈国瑞忍住笑问道:“不然!你发了笔横财?不是捡银行的吧?”
“哪儿能嘛!陈叔!给我十个胆儿也不敢啊!您放心钱的来路很正,搁我手里也没啥用处,就想着能不能回报家乡,比如保护性修缮民俗风格的街道房舍等等吧!”依不然心想,这事儿跟陈叔也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大概表达个意思就是。
陈国瑞听到依不然说道这里,不由得有点吃惊,心说这个小家伙这到底捡了多少钱呢?居然说要修缮民俗街道房舍,这得多少钱啊?陈国瑞不敢想象。
陈国瑞试探着问道:“不然!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捡了多少钱,都能修缮民俗街道房舍了,那可是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的。”
依不然犹豫着说道:“陈叔!您看修缮民俗街道房舍,投入两个亿够不够?如果不够…”依不然还没说完呢,陈国瑞的茶杯盖子就滑落在茶几上,茶水都撒出来了。
“不然!你说投入两个亿?没开玩笑吧?”陈国瑞真不敢想,这个小家伙会有两个亿,他才多大呀,才上大学半年不到,这就捡了两个亿?真是不可思议。
依不然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