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风接骨,约依不然到中医学院隔壁的酒店南溪别院,那里依不然倒是熟悉,也不远,坐公交车就可以到。
主动与依不然联系的是古家二爷,他也就代表古家与依不然打交道。依不然心想这或许就是古家老爷子的过人之处,古二爷已经跟依不然有了交往,继续来往也就没有生疏,更便于沟通想法。
时间约的是周二晚上九点半左右,依不然告知古二爷吃饭就免了,自己还要回家一趟,将家里料理好了就按约定时间过来。
古家在南溪别院预定的是柏翠轩,依不然离开翠园之后径直就去了这里。
今晚古家过来有四个人,头一个就是古剑风,陈管事推着轮椅给带过来的。还有就是古二爷,依不然没想到的古二爷的女儿古家大小姐也跟了过来,这让依不然很是诧异。按说若要来的话,也该是古剑风的父亲古老大才对。至少他或许会为自己儿子受苦受难讨要个说法什么的。
这古家大小姐来作甚?难道也是为了跟自己攀交情?依不然心中腹诽不已。
依不然也不想深究,就吩咐陈管事将古剑风推到隔壁带卧室的房间,自己提着小药箱也跟了过去。
古剑风一手一脚的关节处已经是红肿的发紫了,看来这家伙还是吃了不少苦头,依不然对他的记恨也少了许多。可依不然发现这古剑风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怨毒。这让依不然心有不安啊!
这可如何是好?是救还是不救?依不然心中开始打鼓。倘若不救依不然就算违约了,不仅仅是一百二十万的问题,可能招致古家的不满和报复。可要是救了这小子,他又来害自己,即便自己够强大他无可奈何,可他要是针对自己身边的人呢?那就是防不胜防了。
依不然犹豫了,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见到陈管事将古剑风抱到床上,依不然走过去抓起他的手脚拿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疼得古剑风龇牙咧嘴的直抽冷气,那怨毒的眼光就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寒光闪闪。依不然也不搭理他,仍旧是拿捏着他的手脚关节。让人以为是在做治疗呢,可古剑风知道这是依不然在折磨他。
眼瞧着古剑风也疼得够呛,依不然从小药箱里拿出三棱针在古剑风手脚关节处刺针放血,这也是消肿最简便的方法。依不然倒不是针刺以后等他自己消肿,自然流出淤血,反而是双手挤压,这一手可把古剑风疼得死去活来,看得身旁的陈管事都吓的双腿发抖。在他心里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眼瞅着手脚关节肿胀消了许多下去,依不然又用酒精将淤血痕迹擦拭干净,双手抓住手腕扯推扭一个连贯动作:咔吧!手腕接骨整好了。跟着又将脚踝脱臼接好。
依不然从小药箱里拿出纱布绷带,又拿出一个玻璃瓶,从中取出四片万年崖柏树叶,放在嘴里嚼了又嚼,和着口水一起将这绿色的浆液涂抹在手脚关节处。古剑风忍着疼痛也不敢阻止依不然口水滴答的将绿色浆液吐在自己的手脚关节处。
瞧着依不然将绿色浆液均匀的涂抹在手脚关节处,又用纱布绷带将手脚关节处绑扎妥当。依不然示意陈管事将古剑风抱到轮椅上,将他推走。
可就在古剑风出门时,依不然突然附耳对古剑风说道:“古剑风!你是不是很恨我呀?呵呵!告诉你,我既能让你恢复如初,也能再次让你生不如死,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莫名其妙的…我不说你也知道!”说完就在古剑风的不育穴陡然出手点了一指。
古剑风顿时就感觉自己小腹一股冰凉袭来,吓得他魂不守舍,惊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依不然拍了拍古剑风那张惊恐的脸颊,说道:“从今天开始好好珍惜自己,过好每一天,不要想着再做坏事报复别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依不然就回到古二爷那边茶室去了。
见到依不然回来,古二爷急切的问道:“柴爷!剑风的病如何了?”
依不然也不想瞒,直接说到:“二爷!小子幸不辱命,古剑风睡一觉明早就好。”
古二爷抱拳道:“多谢柴爷肯伸手搭救我家剑风。”
谁知道坐在一旁的古家大小姐却不乐意了,开口道:“爸!您这说的可就不对了,咱们是出了诊金的,两不相欠。”
女儿这句话把古二爷给堵得够呛,一时间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圆场了。
依不然也赶紧解围道:“古大小姐说的是,我确实是收了诊金,都履行承诺,咱们互不相欠。”依不然说完就想起身走了,谁知古二爷却是不想他就这样离开。
他立马劝解道:“柴爷!小女太过唐突,请不要在意。”
依不然倒不至于跟古大小姐有啥过不去的,他不知道古二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也就沉默不语,就等古二爷自己把话挑明了说。
古二爷接着说道:“柴爷!据我所知,您和墨家关系匪浅,而墨家与京城秦家最近勾连很紧…”
“二爷!我可仅仅是个学生,而且还是偏僻小镇来的乡下娃。我可不懂你们大人的世界。”依不然赶紧将这话抢过来,说实在的他真不知道古二爷或古家到底是想干嘛。
古二爷有点尴尬的接着说道:“柴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实不相瞒,之前我们与京城秦家有点误会,可这梁子也结下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开重修旧好,所以想请您和墨家老爷子给说和说和。”
“这事儿啊!二爷这得找墨老爷子,我确实搭不上话呀!”依不然可不想招揽这样的麻烦。
古二爷碰了一鼻子灰,古大小姐又想插嘴,被古二爷急使眼色阻止了,接着说道:“柴爷!我们古家与墨家在上江城也是齐头并进的世家大族之列,相互之间也是需要照应和维护的。俗话说唇亡齿寒,相濡以沫,无论是京城还是咱们西南一隅,大家世族都是图个平衡,唯有平和安详才能延续生生不息。”
依不然见古二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掩饰,直接说到:“二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之前你们劫持秦越明确实是一步败招。我不知道是谁唆使的古老爷子,居然想到劫持秦越明来要挟京城秦家,真的是愚蠢至极!试想秦家会为一个浪荡公子放弃自己整个家族的切身利益?”
古二爷听的是连连点头,古大小姐也是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依不然。心说这个家伙半年前还是个才进城的乡下娃呢,这才多久呀居然也能这样对世家大族说三道四了。
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古二爷很和善的笑着说:“还请柴爷给指点一下迷津。”
依不然摇摇头说道:“二爷!您这是笑话我呢,我可是个未成年人,还不满十八岁呢,哪里好给您指点迷津哟!”依不然这时候有点装了,人家都求到门口了,自己还在推三阻四的,似乎不大好吧?
依不然也不好再装作置身事外,也就对古二爷说道:“二爷!其实我们都知道上江城未来几年单列市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想想也是,上江城这个盘够大,未来的蛋糕也大得出奇,只要控制了介入其中的总量,大家都有份的,何必争来抢去呢?秦家之前就想找墨家合作,原本是想建立在联姻的基础上,你们可倒好,直接把秦家和墨家从联姻变成了联盟。”
“不过也不用担心,秦家也仅仅是在这块蛋糕里划走一份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份而已,这个我想谁也阻止不了的。当然这份蛋糕里,我想不仅仅是秦家,或许还有另外两家呢,你古家能排挤走吗?”说道这里,依不然故意停顿了一下。
古二爷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后脊发凉。也为古家劫持秦越明的愚蠢行为后怕不已,甚至将他的大哥也记恨上了。
古二爷很诚恳的笑说道:“柴爷!依您看如何破解此局?”
依不然心想,这古二爷还真是狐假虎威呢,自己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还真把自己当做师爷高参了,他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古二爷见依不然半天没有回应,有点儿着急了,直接说到:“柴爷!这事儿要是能够化解并安然度过,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依不然心想古家看来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不说是病急乱投医,都找到自己这里了,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依不然也不再犹豫,直说道:“二爷!秦家那边只看利益,秦越明人没事就行。古家与秦家暂时不用往来,只需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即可。人都要脸,家族也是如此。秦越明在秦家未来的家主人选中也仅仅是个备选,只要将人交给墨家,再给墨老爷子备份厚礼,由他去说和说和,这事儿就算是完结。”
“另外!实不相瞒,秦家与墨家已经就上江城未来地产开发结成同盟,秦家介入上江城你们是阻止不了的,说句螳臂当车都不为过。反正盘子够大,生意各做各的,凭本事拿地搞开发,拼的无非也就是资金、关系和运作能力。你们倘若想在未来地产这块大蛋糕中占上一份,也必然要与人结盟才有胜算,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政策面都是如此。现如今秦家老三空降上江城已经是既成事实,你们是否也该运筹帷幄?如果你们想与陈家拉上关系,我倒是可以帮衬帮衬。”
依不然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古二爷。依不然一番话说的古二爷心神俱震,心说这个年轻人啊,简直就太不简单了!这上江城的世家大族都没法跟他比了,就连底蕴深厚的古家和墨家都要依靠他来分忧解惑。古二爷看着依不然的眼神都不由得越发热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