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用力把手抽回来,却被对面的人抓得更紧。
“???”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东方曜低头盯着他的手指,默默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么么宝贝儿的?”
扁鹊眼睛微微眯起:“病患见到医师,认识不是应该的吗?”
“哦。”
“但是么么宝贝儿在你身边...不会很危险吗?”
“危险?”,扁鹊偏过头看向走廊另一边的窗,外面的太阳似乎被云层遮住了,“你指的是我...还是她?”
停顿了似乎有半分钟的时间,东方曜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
“我觉得,她总是不开心。”
“不开心?那不是你造成的吗?”
“我?”
东方曜抬头看他的眼睛,愣了一下。
扁鹊能感受到被他抓住的手突然松了下来,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没有在笑,着实有些诡异。
“准确来说,是我们。是这座只有红与黑的孤城。”
“她被困在这孤城里,逃不出去了。”
“你跟她不是很熟的样子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曜低下头,碎发挡住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扁鹊的映衬,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些苍白。
“不会出不去的,我可以带她回稷下......”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敢迈出一步...你猜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
梵小木把门关好,小心翼翼地绕开一排排药架,刚过去就看见白起已经站了起来,靠在床边拿着扁鹊的药瓶。
“哎呀你说你活得好好的喝这种东西干啥?!”
梵小木夺下药瓶:“别信他,他谋财害命不治病,你看我的!”
白起:“......”
梵小木自信慢慢地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拔掉塞子。
“试试!”
白起不假思索地拿过去就要喝,梵小木傻眼了。
“虽然我是让你喝,但你这也太......不怕我会害你吗?”
白起披着衣服,一截手臂露在外面,有些无语。
等等------
白起:身形高大,有强壮的体魄,一拳头就能把墙壁打个洞。
梵小木:身形矮小,病病殃殃,一拳头就能把自己的手搞个洞,而且看起来还不太聪明。
“......”
白起拿着瓶子一饮而尽,梵小木充满期待地凑上去:“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没有。”
“......”
“你一次性喝完了吗?”,梵小木盯着他脸上的面具仔细看,“内服不行要不要试试外敷”
“不必了。”,白起放下瓷瓶,“你的血很特别,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了。”
“药很好,只不过我不愿意被完全治愈。”
“力量的诅咒,感染了就无法治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你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梵小木趴在窗边向下看:“别的先不说,你知道外面那个东方曜吗,遇到他,麻烦你帮我拦一下,还有......”
“这里距离地面有多高?”
白起沉吟:“大概有四十米。”
梵小木摆摆手:“你先把你护甲穿起来。”
“嗯?”
“把我从这里送下去,你能做到的吧?”
白起明显愣了一下,跟她一起往下看:“这里?”
。。。
“谢了。”
梵小木从他身上跳下来,安稳落地,头也不回地就跑:“你快回去吧!”
跑到拐角处石阶下,一把捞起蹲在墙角的黑猫。
“过来,我有事问你。”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药炉还在冒着热气。
白起站在窗前,上面用热能缠绕的线已经砍去了一半,猛烈的风灌了进来。远处眺望塔上红色的帷幔飘舞着,时不时地拍打着漆黑的墙壁。
“冬天里孩子的脸是红色,火柴木棍熄灭的那一头是黑色。”
“陶罐上的太阳是红色,手臂是黑色。”
“帷幔是红色,玄雍城的墙壁是黑色。”
一双手将脸上的面具轻轻拿起,不过始终没有放下来。
面具戴的太久,会忘记自己是谁。
脸上的伤口好像不再往外渗血了。
身后的石门缓缓开启,白起似乎在那红色的帷幔中看到了被它缠绕的一抹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