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氏屋子里出来,池何央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打门帘便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迎出门来:“我们没经央央的口就坐进来了,央央可不要怪罪呀!”
那人声音甜甜地挂在池何央耳根上,捂得她一阵心热,不由得笑出声来:“嫂嫂说这个话是要跟央央见外吗?央央要生气啦!”
尹氏听了话也笑嘻嘻道:“嫂嫂只恨没跟央央生到一家,如今嫁到一家,才不见外呢!”
一旁的池澄汶气哼哼地站了起来,留给嬉笑的姑嫂二人一个背影:“天天都是这样……我觉得我是多余的!小贞你到底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妹妹啊!”
尹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坦然地答道:“倘若央央能娶我,你觉得还有你什么事儿吗?”
池澄汶,卒,享年二十多岁。
姑嫂二人嘻嘻哈哈地坐在一处,在犄角旮旯里给池澄汶留了个小地方,完全忽略了他身子有多宽这个事实。只把他孤单单地放在那里,也不同他说话,只是两个女儿家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池澄汶看着又不乐意了:“小贞啊,唠嗑也带我一个呗,不然带上我来干啥的呀!”
尹氏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坦然地答道:“我瞧着央央这个屋里也忒素淡了点,放个人形立饰在这美化一下环境,装点一下央央这屋里,挺好的。”
池澄汶,卒,享年二十多岁。
聊了一阵,池何央看着她无所事事的大哥在屋子里背着手转圈,姿势过于老气,不由得笑问道:“哥,你今日怎么不像黏皮糖似的粘在椅子上了?倒像个老太爷一样背着手转来转去的。”
谁知道池澄汶听了这话先是脸直接红到了发际线,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还是尹氏接话道:“你哥呀,昨日习武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小贞啊!”池澄汶一脸羞愤,“你不能在未嫁的小姑子面前讨论男人的屁股啊!”
看着哥嫂又你一眼我一语地斗起嘴来,池何央却没有半分心思去听。
又是习武的事情。
说起习武这档子事,绝对是两世的池何央心里的一根刺。池澄汶本身身量不高,四肢又弱,也没有童子功在身。都已经弱冠了,却偏偏被那个不安好心的大房卢氏撺掇去习武,硬说是不仅能强身健体,而且习武比学文有出息。隆盛朝是尚武没错,可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习武不仅会伤了身子,还一事无成。池澄汶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却被卢氏请来的人捧得不知西东,硬是觉得自己颇有天赋,只差下苦功罢了。结果就是昨天被箭扎了屁股,明天又被榔头敲了脑门,整年整月的身上都是青紫一片,少见有好的地方。上一世的池澄汶就是这样一门心思习武,不仅落下了许多的伤,而且屡次应武试不第,最后终日郁郁寡欢,饮酒度日,碌碌终生。
池何央眼珠骨碌碌地一转,说道:“哥,你总是伤成这个样子,要不这武,咱别学了。”
“哼哼,妹啊,别的哥都可以答应你,就在这人生大事上,哥不能听你的。”池澄汶端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子,“再说了,教习师傅都说了,我资质不错,只差下功夫!明年春天就是武试了,哥不能放过这好机会!”
池何央把嘴抿了抿,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刚刚哥说除了人生大事其他的都可以答应我来着?”
“对啊,行,没问题。”池澄汶不觉得他妹妹能作出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妖儿,一口应下。
“那哥这两天来书房陪我。”池何央开出了条件。
“陪你?干啥,哥又不会绣花也不会画画的。”池澄汶满不在意的又喝了一口茶,觉得他妹妹又在胡闹。
“嫂嫂给了我一些咱们房里的账本,让我学着理账呢。嫂嫂平日里忙,那哥你来教我吧,顺便养养你的……底面儿。”
池澄汶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他实在不想再听有人重复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汉还能被马从背上摔下来墩了屁股的糗事。
眼看着池何央还要再开口,池澄汶赶快接下话茬:“好好好,哥来,哥明天就来!你可不要让哥在门厅里等着,要早点起床啊!”
“嗯……行吧,我尽量。”池何央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池澄汶,又转过头去和尹氏说话了。
“不如央央搬去和我一起住,让澄汶住在这屋好了。”池澄汶竖起耳朵听着她们两个又在说什么,“他夜半屁股疼总要翻身,也忒烦人了。”
我媳妇和我妹妹搞在一起,她们都嫌我多余,怎么办,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