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当然知道张县尉的心思,他大吼一声,运起全身之力,双手迎着对方的右掌就撞了上去。
三掌相撞,随着一声震响,张县尉只是身子一晃,谢天却连退五步,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鲜血狂喷。
吴县丞抢上一步,将谢天扶住,大声说道:“谢天刚才受了张县尉至少三十牛的一击,却没有死。如此强悍的肉身,足以说明他起码是后天第七重,谁还有疑问?”
在场的人都是议论纷纷:“十六七岁的孩子居然达到后天七重,这是本县百年难遇的神童啊!”
只有谢天心中暗笑:“我要真的达到后天七重,把总可能就拦不住我了!”几句话的功夫,他脑海中的玄武班指已经又把他的伤治好了。不过,他还要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张县尉怒道:“不管他是不是神童,杀了我的儿子,就是死罪!”
吴县丞却提出反对意见:“不行,县侯大人早就说过,对于神童要有特别的扶植政策。天一亮,我就去见县侯大人,说不定县侯大人会给他一条生路!”
吴县丞的意见顿时得到在场所有人的拥护。张县尉知道犯了众怒,只好暂且忍下。县丞当场宣布:“先把谢天关进县衙,没有我和县侯大人的命令,谁也不得动他一要汗毛!”
几个衙役将谢天押进县衙,带到一个独立却又十分宽敞的房子前面。周围有很多衙役守卫,想必是防止里面的人外逃。
有人把房门打开,将谢天推了进去,然后又把门锁了。谢天环顾房中,只见除了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和三张床,就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了。而且那三张床的其中两张还睡着人。
谢天知道,已经先进来的这两个人,再加上他,正好凑齐了送给山神的侍者。三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不到一个月之后的除夕,将要死在同一个地方。这未尝不是一种缘份!
因为这间房是用铁链锁上的,开门的声音太大,把那两个人都惊醒了。但是他们只是睁开眼来看了看,又接着睡觉,大概已经麻木,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了。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谢天也有些乏了。他往床上一躺,就进入梦乡。与此同时,他脑海里的玄武班指也进入旋转状态,缓缓地替谢天行功。
当门外的锁链再次响起来的时候,谢天正好行功一周天。此时,他觉得浑身舒泰,似乎身上的力量又长了一丝。看来昨天与张少虎、把总和张县尉他们交手,又把谢天磨炼了一番。
虽然前途未卜,但是谢天依然有些兴奋。他睁开眼帘,坐了起来。此时天光大亮,他看到那两张床上的人都已经起来了。
房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县衙的仆人走了进来。两个人抬着食盒,一个人拎着一桶热水,一个人捧着手巾。还有两人抬着一个大木桶,估计应该是便桶。
“快,快,快,小便、洗脸、大便、吃饭!”一个带头的没好气地说。
这家伙说话太快,难免让人产生歧义,谢天大怒:“直娘贼!说的这是什么屁话!真拿我们这些祭品不当人啊!”
几个仆人一齐瞪眼:“小子,不服啊,我们一直这样说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住在这间房里的三个人都是死尸,或者说是一个月后的死尸,谁会对死尸客气!
谢天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你们这群狗才,以为我是乞丐吗?”
带着的仆人骂道:“进了这里,连乞丐都不如!”
谢天大怒,抢上去一记耳光,虽然只用了一牛之力,就将那人打晕。
他还想再动手,同住一屋的伙伴拦住了他:“兄弟,跟这帮人生什么气?舒舒服服的过好这二十多天才是正经!”
谢天兀自愤愤不平:“叫你们不拿我们当人看,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几个仆人一向狗眼看人低,今天遇到硬茬子,再也不敢多嘴,放下食盒就跑了。
早餐有灌汤包、烧麦、馒头、小菜,还有一锅小米粥。那两个伙伴见谢天还没有上桌,就没有动筷子,而是一边招呼,一边等着他一起。
谢天不由得心中疑惑:“不是说都用乞儿侍候山神的吗,这两人这般礼让,怎么越看越觉得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
谢天再细看那两人,都是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目光沉稳,气度非凡。仅仅是相貌有所区别,一个是国字脸,一个是圆脸。
谢天心中一动,脑海中的玄武班指就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帮助他探察这二人的深浅。虽然不能准确地说出这两个人的深浅,但是他依然可以确定,这两人的修为比他强悍得多,起码是先天修士的境界!
谢天知道,自己的观察能力都归功于玄武班指,要不然,张县尉本身就是先天修士,他为什么没有看出两人的底细!
不过,谢天还摸不准两人的年龄。因为修为深厚的人,即使年龄偏大,表面上还显得很年轻。要是西峡县出了这么年轻的先天修士,那肯定会引起轰动的。
那两人也禁不住打量了谢天一眼,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都没有说什么话,埋头吃早点。
谢天顿时心中雪亮:“这两人一定是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两个先天修士,扮作乞丐,流落到西峡县,骗过了张县尉,将他们带到县衙,然后过一段时间送去见山神。这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谢天忽然想起,上次跟陆县侯去破案,若不是一个蒙面仙女出现,他就没命了。而那个仙女当时说了一句“让这只臭蝙蝠为祸村民,是我们的过失”,那她与山神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诡异的先天修士,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都为了那个蒙面仙女?
谢天没来由的心中酸溜溜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吃醋了!好像面对田思思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少年情窦初开,却是为了一个连脸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可笑吗?谢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