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良得了张少杰的令,略一凝神,然后一掌劈来。这一掌有巨斧之威,所挟的劲风似乎都能割破人的皮肤。
谢天一看,就知道余子良出了全力,只求抢在田思思来之前,尽快解决他和张猛二人。
此时张猛已经无力招架,谢天必须要出手了。他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拾起地上的粪勺,就往余子良的胸前招呼。
只听“喀嚓”一声,谢天手中的粪勺就被余子良砍断了木柄。一旁的张少杰趁机上前,一脚将粪勺的勺头踢开。
在余子良的眼中,谢天根本就是个渣,不值得他出一掌,他的攻击目标一直就是张猛。谢天是必须要留给杰少的。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这场群架之所以能打起来,还不就是因为谢天得罪了张少杰!
谢天眼看着余子良向张猛逼近,而此时,张少杰也邪笑着向他施出“火云掌”,一股热风直袭他的俊脸!
要救张猛,必须先搬开张少杰这块石头。一丝杀机涌上了谢天的心头。
此时,谢天的手里原本六尺长的粪勺柄,断了一截也还剩四尺多,正好做枪使。谢天轻轻一掂,使一个“刺”式,直取张少杰的左眼。
张少杰本来要抽在谢天脸上的“火云掌”迅速回护,想将谢天手中的勺柄再打断一截。
谢天似乎料到张少杰有此一招,勺柄一晃,使了个“扫”式,躲开了张少杰的手掌,依然向他的左眼刺去。
张少杰“咦”了一声,他没想到身为废民的谢天竟然也能使出如此精妙的一招,在感叹“傻人运气足”的同时,急忙避开。
张少杰叹息的同时,谢天也叹了一声:“毕竟没有实战经验,本该一击成功,却拖延了两式!”
直到此时,张少杰仍然看不出谢天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子的下半辈子在床上度过。
就在张少杰再次猱身扑上的时候,谢天手中勺柄突然直刺。这一次,他显出了后天第二重的修为,其速度和力量都超过了同样是后天第二重的余子良。
张少杰大惊。看到了谢天突然之间显出的气势,他吓得连躲闪都忘了。直到谢天的勺柄点中了他的“丹田”,他才叫出声来。那只能是惨叫了。
正要对张猛使出杀招的余子良听到张少杰的惨叫,急忙跳了过来。此时,张少杰已经昏了过去。但是,他能从张少杰手按小腹的架势看出来,县尉大人的小公子被废了。
不错,修士身上最重要的就是“丹田”。“丹田”受到重击,九成九的结果是成为废民!
余子良惊骇莫名。几年前,张少杰的哥哥张少虎在去凤仙郡的学府深造前,专门交待他,要他照顾好张少杰。只要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张少杰平安无事,他将会得到县尉大人的提拔,在修为上,还会得到张少虎的点拨。
那时候,余子良还有点不以为然,县尉家的公子,谁敢怎样!被张少杰欺负那么多人,谁不是打落牙齿带血吞!不过,他还是很愿意接受这样的任务,那即将到手的前程,跟白捡一样。
让余子良没想到的是,一向只会欺负别人的张少杰“丹田”被废,就躺在自己的面前。今后,不光前程没有了,他还要承受来自张县尉和张少虎的双重责难。此时,他要是不将谢天打得只剩一口气,张少虎一定会把他打得连一口气也不剩!
想到这里,余子良身子跃起,双掌合拢,运起全身之力,凌空劈下。
这一招“劈山救母”乃是“开山掌”中的精华,谢天读了那么多的秘籍,自然识货。他冷笑一声,也是双掌齐出,使出“破天”中的“崩”式,迎上了余子良的双掌。
“咚”的一声,四掌相撞。谢天只是晃了一晃,那余子良却被震得倒飞出去,翻了一个跟头才站住。
谢天冷笑一声:“跟我来硬的,我五牛之力,难道会怕你这三牛之力!”
话一出口,谢天顿时后悔了:“不对,我应该隐藏自己的实力啊!怎么这一占上风,就得意忘形了呢?”
谢天与余子良对撞的时候,张猛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接下来,他看到谢天没有伤到分毫,这才放心,却又十分惊讶。现在听谢天说什么“我五牛之力”,登时喜出望外,立即跑到谢天身边,抓起他的右手高举,同时大叫:“小天子……”
谢天大惊,一把捂住张猛的嘴:“哥哥,我的亲哥,你别叫行不行!”
张猛十分不解:“为什么,你突破是好事,为什么不让我说?”
因为被谢天捂住嘴,张猛的声音十分含糊,即便如此,还是被余子良听懂了。不过,他根本不知道谢天隐瞒实力的动机,只是瞪大了双眼:“你小子竟然玩阴的,我一定上报给县尉大人,让他揭了你的皮!”
说县尉,县尉到。一阵马蹄声如雷。谢天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衙役拥着一骑狂奔而至。后面跟着几个恶少,就是他们给张县尉报的信。
马上之人正是张少杰的父亲,本县的县尉大人。张县尉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急忙一跃下马:“小杰,我儿,你怎么了!”
余子良急忙跪倒在张县尉面前:“小民余子良没有照顾好杰少,特向县尉大人请罪。”
张县尉哪有闲工夫理会他!早有衙役伸手将依然昏迷的张少杰扶起,张县尉则用右掌贴在张少杰的背心,将真气度入儿子的经脉。
看着众人都在注意着张少杰,谢天轻轻地碰了一下张猛:“兄弟,现在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张猛点了点头。他们刚想从人群中挤出去,几个衙役立即把他围在中间:“老实站着别动!”
谢天读过王国的一些典章,知道衙役之类的小吏,起码都是后天修士,这几个衙役的修为还在他之上。想逃是不可能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少杰悠悠醒来。谢天既放心,又惊心。放心的是,这恶少只要不死,张县尉就没有杀他的理由。惊心的是,不知道接下来张少杰会怎么报复他。
衙役们从附近的医馆中要了一副担架,把张少杰放在上面。张少杰正要向父亲哭诉,张县尉手一摆,示意他安心休息,然后转过身来问余子良:“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直到此时,余子良还在地上跪着。张县尉不让他起来,他是不敢起来的。余子良答道:“杰少是被这两个人打伤了的!”说着,他向后一指谢天。
张县尉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那帮衙役答应一声,登时锁链齐出,将谢天和张猛都锁了起来。
张猛吓得脸都白了。他早就听说,张县尉惯会对犯人用刑,不管你多么刚强的人,经他的几种刑具一上,让你承认什么,你就承认什么。张猛嘴里一个劲地念叨:“思思,你怎么还不来啊!”
谢天不由得心中好笑。他是不怕用刑的,自然有玄武班指给他疗伤。当然了,罪还是要受一点的,就全当是磨炼自己了。他就是担心张猛,这小子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万一被屈打成招,安个什么罪名,那就不值了。
“这都是因为我啊!”谢天轻叹一声。
张县尉飞身上马,手一挥:“回衙!”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