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朋友家住得远吗?”
何晨答:“不远,十五分钟路程,一起去吧。”
安曦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酒店,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啊,一起。”
裴斐和裴丹在小区门口等着何晨。远远看见何晨的车子开过来,两人没想到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姑娘。
当安曦抱着小猫下车的那一刻,斐斐的脸上十分完美地诠释了一个惊艳的表情。裴丹美术出身,专业所致,对一切美的东西都格外敏感,包括美人,见到安曦,她也看直了眼睛。
何晨简单地给三人做介绍,只说了名字,并没有深入介绍,他一开始只是打算把小猫送给裴丹就走,谁知裴斐提出要一起吃晚饭。
裴丹也附和道:“一起吃饭吧,附近开了家私房菜馆,新开张,打折呢。”
何晨转头看着安曦,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自然,他心里也想和她多待一些时间。
安曦和姐弟俩刚刚认识,觉得不大方便,便对何晨说:“你和他们去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不用你送了。”
何晨没采纳她的意见,说:“一起去吧,吃完了,我送你。”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裴丹指着斜对面的街口:“对啊,很近的,你看就那家。”
三人齐声邀请,盛情难却,安曦只好答应。
裴丹将小猫和钥匙交给裴斐,交代他送回家。裴斐欸了一声,飞奔回去。
安曦便跟着何晨和裴丹去了那家新开张的私房菜馆,暴雨天气,食客很少,显得十分幽静。包厢极具古典气息,垂着红色宫灯,挂着篾片编织的帘子,隐隐约约听见细微的流水声。
安曦看得入神,没留意脚下,突然一个台阶踩空,身子一歪。何晨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肌肤相碰的那一刻,俩人都是心头一跳。安曦说了声谢谢,貌似大方,其实心里如小鹿乱撞。
何晨面不改色地说不客气,碰过她腰肢的指尖酥麻半晌,心里许久难以平静。
忽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了。
裴斐很快送了小猫回去,飞奔赶来。他一向话多,看见漂亮女孩儿也不会怯场,属于憨厚大胆的那一类男生。何晨瓶素和女生打交道很多,但基本上全都是被动,论主动打开话题,不及裴斐。
裴斐也不会顾忌哪些问题能问,哪些不能问,落座之后,怀着一腔好奇,就问起安曦的年纪、学历。听闻她读的是西河镇高中,他惊讶地问:“你不在T市?”
安曦解锁:“我的家在这里,不过,我这几年在西河镇念书。”
裴丹道:“西河镇我知道,都说景色极美,不亚于同里、周庄,最关键是人还少。”
安曦点了下头,实事求是地说:“是很美的。人少,是因为没有被商业开发,当地的很多年轻人也都出去打工了,镇上比较空。到了晚上,是真的万籁俱寂,满天星星仿佛就在头顶上。若在西河镇泛舟,便能体会诗中所说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意境。”
她这一描述,裴丹顿时听得心生向往。
裴斐忙说:“我姐姐一直说要去西河镇写生的,回头我们去了就联系你,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安曦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裴斐立刻拿了手机拨过去,然后说:“这是我的,你存一下。”
安曦说好,低头把他的手机号码存上,又很认真地问:“是文采斐然的斐吗?”裴斐连连点头。此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何晨,拿出手机说:“我也记一下吧。”
裴斐一惊:“你还没她的电话号码?”
安曦替何晨回答:“我们也是今天中午刚刚认识。”
裴斐面露喜色,太好了,刚才他还担心这是不是何晨喜欢的女孩儿,原来也是刚刚认识。
何晨报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安曦偏头问:“寥若晨星的晨?”
何晨点头。大部分人都问是不是早晨的晨,或是晨风的晨。当初何晨的母亲取名时,说的就是“寥若晨星”这四个字,安曦是唯一一个刚刚好说到这四个字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裴丹因为弟弟和何晨是好友,和何晨也颇为熟悉,知道他和陌生人聊天的时候,很常见的动作是微微低垂眼帘,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既可以让人以为他是在十分投入地倾听,也可以让人以为他其实在走神,魂游天外。到底哪种情况,也唯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这一晚,裴丹很惊讶地发现,安曦在说话的时候,何晨放弃了他一贯的习惯,眼神牢牢锁定在安曦的脸上。
裴丹不动声色地想要仔细观察一下,他的眼神是否有爱慕的意味,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何晨深藏不露的功夫,在裴斐、萧行知和何晨这三人小团体中拔得头筹,其次是萧行知,自己弟弟是最傻白甜的一位。
因为这家菜馆是刚开业,菜肴做得十分精致,量也足。安曦吃得不多,,裴丹饭量也小,裴斐今天踢了球,饥肠辘辘,直到何晨都停了筷子,他才吃到五分饱。
安曦对裴丹说:“我出去一下。”
何晨以为她去了卫生间,直到裴斐放下筷子,还没见人,觉得不大对,便请裴丹去卫生间看一下。
不多时,裴丹回来说:“安曦不在卫生间。”
何晨立刻拿起手机给安曦打电话,一听说她在前台埋单,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