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金线收拾好心情,决定以全新的面貌面对工作和生活。正伏案裁剪的时候,周修文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叫他们所有人都出去找敬山。
她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敬山订亲的日子,他怎么不在府里?
“潭师傅,别愣着了,快走啊!”周修文焦急地说道。
“我对这里又不熟,你……你们去找,我留下来看店吧。”潭金线犹豫着,不想再听到关于敬山的消息。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潭金线一惊:是他来了!
“少爷,老爷派人到处找您啦,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吉时快到了,少爷您快过府上,送彩礼的队伍很快就要出发了。”周修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可千万别出什么叉子啊,只有敬山顺顺利利地成亲了,他和敬容的事情才可以有些眉目。
心里想敬容,敬容就跑过来了。
“哎呀,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爹都快急死了。”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敬容一身浅粉色的衣裳,头上也特意扎了两条长长的丝带,俏丽动人。
潭金线小小的身体尽量往人后缩,装作思考配料的裁剪,眉头紧皱,剪刀左试右试,不得其法。
敬山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径直走到里面,站在潭金线身后:“潭金线!”
没有地方躲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对。潭金线慢慢地转过身来,没想到他的身体靠得这么近,近到她不敢动弹,近到能闻到他的鼻息,近到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
“少……少爷,您来啦!”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态度前所未有的卑微。
她猜不透他为何而来,都已经同意了汪家的亲事了,还来这里干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瓜葛吧!
一抹狠色从敬山眼中闪过,他又朝前一步,下巴已经挨到她的发丝了。
“潭师傅,本少爷看你这两天闲得很啊,居然有时候跑到香莲楼去喝花酒。那就劳烦你这两天辛苦一点,给本少爷和未来的少奶奶做两套新衣,记住,一针一线,本少爷都要你亲手缝制,绝对不能假手于别人。”
他……他知道她去喝酒啦,那,他知道是花凌知背她回家的吗?
潭金线的身体轻微一颤,她竭力控制,不想在他面前失了方寸。
“本少爷说得话,你听清楚了没有?”敬山的声音,也蓦然加厉。
四周安静得可怕,不用抬头看,潭金线都能感受到那些人眼里的快意。
既然已经决定断了对他的念想,为他们一对新人做新衣有又何不可?潭金线心如死水,平静地说道:“听清楚了,少爷。”
“很好。”敬山冰冷地说道,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头,定定地看着她,老半天不说话。
铺里的空气再一次变得微妙,大家都一动不动。
敬山的左手重重地搭在潭金线肩上,慢慢地抬起右手:“潭师傅,看着我的眼睛。”
潭金线默默地抬起头,目光温婉平静,当碰上他的目光时,凛然又多了一分执拗。
“我想,是时候让大家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说着,敬山干净利落地撕掉了潭金线唇上的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