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狐在洞中修炼,实在是寂寞无聊,便对母亲撒娇说:“妈,我的腿伤已经好了,功力也长进了,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吧!”
老银狐不悦道:“怎么又要出去玩?不是跟你说过无数次,闭关修炼,不要出洞?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让娘省点心好不好?”
小银狐笑着说:“我已经够乖了,天底下没有比我更乖的女儿了!”
母银狐哼道:“你若是乖顺,怎么会去惹那四个恶鬼,还差点丢了性命?”
小银狐说:“妈,我们去把那四个小鬼捉来吧,锁在洞角,烦闷的时候就去折磨他们,那该多好玩啊!”
小银狐兴奋得跳了起来。
母银狐怒道:“亏你说得出口,要我去捉鬼,我平生捉过鬼吗?再跟你说一遍,我们只指望修炼成仙,绝不管洞外千人百怪!”
小银狐十分懊恼,愤然坐到石凳上。过一片刻,她忽然眼睛一亮,笑着对妈说:“妈,你已经好长时间没吃鸡了,女儿去为你抓只山鸡补补身子吧!”
母银狐脱口说道:“山鸡有什么好吃的,还是人养的老母鸡有营养!”
小银狐高兴地说:“那我下山去给你弄几只!”
母银狐犹豫地说:“修炼的人是不应该吃荤的,神仙也只吃素。”
小银狐不高兴地说:“妈,做神仙有什么好,还不如做个凡人,天天吃鱼吃肉,鸡都吃腻了。我们一年吃不了几只鸡,还说罪过啊罪过,什么耽误了修行。你修炼了一百年,不还是个狐狸嘛,大不了比我少条尾巴!”
母银狐大怒,斥道:“你给我住口!我迟早是要上天做神仙的,到时候把你一起带上天。可是你拖着条尾巴,天上神仙还不笑死了!你给我记住,做事要有恒心、信心、诚心!”
小银狐生气地大声说:“我不管你的三心理论,我要吃鸡!是狐狸就想吃鸡!”
母银狐叹口气说:“我何偿不想解解馋?也罢,你去偷只鸡来,咱娘两分着吃吧。”
小银狐兴奋得跳了起来,欢呼道:“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神仙!是我狐狸界最出色的狐狸!我走了!”
小银狐纵身飞出洞口。
母银狐叫道:“速去速回,不可惹祸!”
小银狐飞到桃花村村口的一户人家院外,看见一郡母鸡在路边吃草芽,喜得她低声叫道:“多好的母鸡啊,我要挑一只最肥最大的母鸡,抓回去与母亲分了吃!不,多抓几只,最好全部抓回去!”
一只刚下蛋的老母鸡咯嗒叫着走出院门。小银狐叫声好,飞身扑向老母鸡。不料老母鸡很机灵,一个扑腾窜开了。小银狐怒骂道:“天下还有鸡逃过狐狸手掌心的?老娘今天吃定你了!”
小银狐纵上树梢,然后倒立扑下,追捕老母鸡。可怜母鸡转了几圈,被小银狐捏住了脖子。小银狐翻转身子站好,笑道:“捏死你,实在太容易了。你放心,我会让你留口气,活着见我妈!”
忽然村西传来鼓乐之声,不一会儿走出一队人,一个男子骑着红马,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花轿,朝池州南门走去。
小银狐一时好奇,扔了老母鸡,说:“待会儿再抓你!”
小银狐悄悄跟在人群后面看热闹。一位老大爷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娶亲队伍说:“这年头,老牛也要吃嫩草啊!城里吴老爷,五十多岁了,只花了三两银子,娶了个十六岁的黄花闺女!”
一位老太太说:“听说女孩不愿意,死活不肯上轿,是被她老子用棍子打上去的!可怜母子两个痛哭分别啊!”
小银狐听得糊涂了,便问老太太:“女孩子成亲都是高高兴兴的,为什么她不愿意呢?”
老太太看了看小银狐,皱着眉头说:“这位姑娘美貌非凡,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小银狐不觉摸了摸屁股后面,生怕尾巴被人看见。她偷偷看了看脚后跟,意外地发现尾巴竟没露出长裙,原来是近日修炼把尾巴修短了。小银狐干笑道:“我是李花村的,看到你们这儿桃花开得好看,便走到这儿来了……”
老太太郑重地说:“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喜欢桃红李白,本是件好事,但要是碰见了像吴老爷这样的大色鬼,你可就惨罗!所以啊,你还是躲在闺房绣花比较好!”
小银狐骄傲地说:“哼,什么大色鬼,本姑娘一巴掌打死他!”
老大爷生气地说:“你这女娃子,怎么这么不听老人言,将来必定吃大亏啊!”
小银狐怒道:“你这老不死的,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懒得理你们,我走了!”
小银狐大步追上娶亲队伍。
花轿过桥时,新娘子突然跃下轿子,纵身跳下河去。吴老爷及轿夫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只好在桥上大呼小叫。小银狐见新娘跳水,急忙飞过去接她,但是新娘只剩下头发漂在水面。小银狐倒立身子,揪住新娘的头发,把她拎出了水面,然后托到桥中央。新娘扶着栏杆,咳嗽着吐出河水。
吴老爷惊喜地看着小银狐,流着口水说:“没想到我吴某,今天娶了个美嫩媳妇,还飞来个九天仙女,真是双喜临门、福色俱全啊!哎呀汪瞎子真是个好瞎子啊,掐出今天这么个好日子。”
吴老爷对小银狐深施一礼说:“仙女,你的容颜,盖过所有村姑,城里的大姑娘也比不上你啊!如果仙姑不嫌我年老貌丑,我愿扶你做大房,让那几个村姑做偏房小妾,保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银狐怒不可竭,食指和中指暴长三尺长,一瞬间挖下了吴老爷的双眼。老吴捂着眼睛疼得在桥上痛哭哀嚎。轿夫仆人吓得跑到远处观看。小银狐对老吴冷笑道:“老爷,如今双目失明,还想娶我做大太太吗?”
吴老爷叩头不止,说:“仙姑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仙姑,冒犯了你的大驾,请仙姑原谅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了!”
“这话我爱听!”小银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说,“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本仙姑就饶你不死,滚你妈的臭蛋吧!”
吴老爷一边谢谢仙姑,一边摸索着下了桥,在仆人搀扶下回家了。
刚才跳水的女孩,脱掉新娘服,叩谢仙姑救命之恩。小银狐笑道:“姑娘,回家去吧,找个你喜欢的人嫁了。”
女孩哭道:“我是有家不能回了。”
“为什么呀?”小银狐扶起女孩。
女孩说:“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再说我爹已拿了吴家的聘礼,绝不会退回去的。我一回家,准会被送到吴家。”
小银狐大怒道:“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待我去杀了他们!”
女孩慌忙摆手说:“不要啊,仙姑!爹娘纵有千错,毕竟有养育之恩,请仙姑饶恕他们吧。”
小银狐叹了口气,说:“那你准备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