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钦天监传出消息,昔日剑道第一人吴道子再一次出世,在南道庭钟南山上,一剑败却道庭掌教真人,一剑逼退剑圣虫达,一剑斩尽唐王世子的生机,以三剑的无敌风采重出江湖。
昔日的剑道魁首,在大燕统一天下建立唯一王朝的时候,带领着江湖剑士抗争到最后一刻,让大燕损失无数,而今再度出山,便挑起反抗燕庭的门面。
江南道卧龙岭,吴道子召集昔日剑道游侠,收拢三千游侠建立南剑宗,面对天下发出自己的声音,南剑宗不会臣服于大燕朝堂,自立于一方山野。从今以后,凡南剑宗方圆百里之地出现大燕国的官宦兵甲,皆杀之。
南剑宗的强势出现,将反对大燕朝堂的统治放到了明面之上,不似之前的宗教暗地动手动脚,南剑宗直接发出弑杀令,成为当今江湖之中最为强势的宗门。只要吴道子活着一天,南剑宗将是江南道最强大的宗派,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捭阖相争。
毫无疑问,南剑宗的出现引起巨大的浪花,诸子百家,江湖教派,没有一个愿意低下头颅,臣服在大燕朝廷的脚下,任由朝廷驱使。一时间,江湖教门跃跃欲试,如今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谁又能忍受住自立山头的诱惑。
江湖教派齐登场,誓把黄天换青天。可怕的未来,似乎正在大燕国统御的九州大地上预演。
大燕皇宫,宫阙万间,琉璃瓦顶朱红面,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这里是天下间权力的中心。
宇文帝正在内院召见自己唯一信任的心腹,钦天监的卢太翼。钦天监代天巡查天下各州道府和江湖教派,手中养着十万蛾子,遍布各个势力,他们是宇文帝真正的眼睛,替宇文帝监察这天下各处。
卢太翼,大燕钦天监执首,从宇文帝夺位登位,到平定诸国建立大一统的王朝,一直隐藏在宇文帝身后为他出谋划策,是宇文帝真正的心腹,亦是唯一可以让宇文帝放心的人。
“卢爱卿,南剑宗之事你可有妙计,以解近几日朕的食卧不宁。”
卢太翼跟随宇文泰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回吾皇,老臣以为,江湖宵小不足以撼动大燕皇朝,大燕之患不在江湖在乎王侯之家也。”
“欧?爱卿只管道来。”
“大燕建国以来,收诸王兵甲以还朝廷,但吾王仁慈,仍保留着五位王侯手中的兵权。多者如唐王,手中握有北地三十万
唐家军,更是有着一个州府的封地;少者如赵王,手中掌控者数万兵卒;余者鲁王、齐王、誉王各有十万上下的兵马。”
宇文泰咬牙切齿,每念及此他都难以释怀,这是他的痛。“是啊,这五位实权王侯,手中掌控着帝国一半的军队,一旦有异心则国无宁日矣。”
“吾皇所言极是,如今南剑宗不过小病而已,这几位王侯才是心腹大患啊。不过老臣有一计,能解吾皇心中苦恼。”
“爱卿快快道来。”
“根据蛾子传来的消息,加上星象显示,唐王世子已经命亡幽冥,这正是驱狼吞虎的好时机。齐王和鲁王不是想要兵权和封地吗?那就让他们去和老唐王争个你死我活好了。”
卢太翼俯身低语,宇文泰越听嘴角越是开心。“好,卢爱卿果真是朕的及时雨啊。来人,备笔墨。”
宇文泰挥笔疾书,写下第一封信,这是传给唐王的。
“今日朕忽闻世侄噩耗,寝食不安,唐弟老来得子实为大燕之福。吾侄年少有为,为国戍边十年有功,今亡于江湖之中,实为大燕之不幸,加封唐念奴为河西候,封地河套九城。朕欲起兵事,然三公拒之,百官拒之,朕心之痛痛不可哀。望唐弟能为国养身,勤勉将士,稳定民心,不忘朝堂所托。朕思索多日,念及唐兄孤老,特在几位王弟府禁中挑选才智极佳者,送其于北地任职,择其优者过继于唐弟,则北疆有守土之人,唐弟有送终之后。望唐弟了然朕一片诚心勿拒之。”
宇文泰接连挥笔,共写下五封亲笔信,一一对应着传给五位王侯。
唐国忠看着手中盖有大燕国印的信封,不愿再多看一眼,如今的宇文帝不再是当年那个胸怀天下的燕帝了,在位二十几年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路人。
唐国忠将这封私信交到鱼玄机手中,近一年来他在刻意培养鱼玄机处理大事的能力,他要为儿子留下一位别无二心的女诸葛。作为未来的唐王妃,鱼玄机是不二的人选。
“儿媳妇,别怪爹心狠,时至今日,我这心里唯一放不下只有念奴儿,小时候爹对不起他,到死了,只能多给他攒些家财,想着他以后能大富大贵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都是念奴儿的,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动了它,谁动谁就要陪我一起死。”
虽然鱼玄机尚未过门。在唐国忠的眼中,这就是未来的唐王妃,没有人能够替换。
鱼玄机看着眼前拄着拐杖的老人,此时的他,不是叱咤江湖的枪王,不是威风八面的唐王,只是一个守财奴而已,只是一个为儿子守着家产的可怜老头。
鱼玄机展开信封,一边听着耳边的念叨,一边看着信里的内容,露出一丝轻蔑。
“宇文皇帝想要收回唐家河套以南的大半疆土,依旧是老套的驱狼吞虎手段,真是难为他这些年揣摩的帝王心术了。想要用王侯之子当开山石,试试北地的深浅,真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看了。岂不知当世除了念奴儿,谁配做这北地之主?”
唐国忠问道:“儿媳妇,怎么看?”
“估计此时,齐王与鲁王的子嗣已经动身前往北地任职了,以齐王和鲁王的手段,拿下一城一地亦是小事,让给他们又何妨,不过百里之地而已。我们缺的就是时间,和他们拖着呗,剩下的事等世子回来再算。爹,念奴真的没事吗?钦天监传出的话不是·······”
“哼,就他们的那点道行,拿去喂奶还差不多,真以为养了几个蛾子就能监察天下,卢太翼也就拿来哄哄燕帝还可以。”
鱼玄机仰头看着南方,久久不能转头,遥远的南方有一个让她担忧的男人,自己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北方的水已经结冰了,江南道的阳光依旧温暖。终南山上的道庭掌教终于能松一口气了,整整七日的守候在今日得来结果,南道庭的这一次落子将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