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店家把粥端上的时候,熊诏安感觉自己都快饿晕了,自己是来吃饭的,还饿晕在酒楼了,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用调羹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熊诏安惊觉这味道竟然是该死的美味,不过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夹了一箸咸菜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一番,熊诏安眼睛都亮了,他突然觉得以前吃的所谓美食都是浮云,人生得之腊肉粥足矣。
王暮擦了擦口水,“殿下,其味如何?”
熊诏安放下筷子,“尚可。”
尚可,那就是味道不错。王暮觉得没有浪费自己口水,总归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就是这个时候对面雅间有碗碟落地的声音,一个孩童手里抓着一块碎瓷片冲了过来,随行的亲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是没能拦住,李客师本来要拔出了佩剑,却发现王暮已经挡在了世子殿下身前,那小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割破了王暮的脖子,还撕破了世子殿下的衣袖。
李客师一把把赵默的头按在桌子上,这时门外的亲卫才冲进来,其他的亲卫也都亮出武器,拱卫雅间。
“狗贼,我要杀了你!”被按在桌上的赵默还在张牙舞爪地扭动着,好像是不杀熊诏安誓不休。
江夏楼掌柜听到动静也赶了上来,心里想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偏偏他就发生了,当他看着想要闯进去的辞天令时,本以为是发生了小矛盾,可是听到赵默的声音,他差点跪了,祖宗耶,要是汉王世子在江夏楼里出了事,那估计自己那一大家子的性命怕是没了。
掌柜的站在门口,王暮冲他招了招手,亲卫放掌柜的进去了,辞天令也想挤进去,被亲卫拦住了,“他为什么能进去?”亲卫根本不同这女子说话,因为说不过。
“本世子很有兴趣听听,你为什么要杀我。”熊诏安蹲在椅子上,孩子心性,“掌柜的,这粥味道不错,不过这碗打了,让人再盛一碗过来。”
掌柜的见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赶忙答应,“是。”然后下楼让小二上去清理。
“三年前,你杀了我父亲姜启,革去我的姓氏……”赵默的眼睛都红了。
熊诏安有些腼腆的说:“不好意思,姜启是谁,我真不记得了。”
小二正在擦拭桌子,收拾碗筷,听到这话也怜悯地看了看赵默。
赵默有些癫狂,“你记得是不是,你一定记得……”说着说着他哭了。
“我倒是很想满足你,可是我是真的记不得了,我这人也不喜欢说谎。”熊诏安说的很认真。
辞天令本想出手,但是云荼扯了扯她的手。
赵默惨笑,“你杀了我吧!”
小二在亲卫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出了雅间,看着宛如天人的辞天令,一时失神,撞到了柱子上,不过这里没人在乎他的失礼。
熊诏安笑着一拍手,拔出了李客师的佩剑,“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贱的要求?”手指抚过剑锋,弹在剑脊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他温和一笑,“你说,我该怎么杀你呢?”
“是以凌迟之刑,千刀万剐?还是炮烙?”熊诏安笑得越来越开心,越说越开心,“本世子最喜欢的就是炮烙,看着那些人在铜柱上挣扎痛骂的样子,真是令人身心愉悦。”
王暮拍手叫好,“殿下英明,要不要我现在去准备刑台?”
李客师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死王暮这奸佞的感觉,他觉得世子殿下如今的行事作风和王暮脱不了干系。
“殿下,要不直接杀了他?”雅间里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王暮眼中有一丝戏谑,李客师有些恼怒,可是看到表情精彩的熊诏安的时候,李客师直接就跪下了。
熊诏安冷静的看着李客师,“你看着。”
被李客师放开的赵默,接着又被两个亲卫架着,看着走过来的世子殿下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熊诏安抓着赵默的头发把他提起来摔在地上,一剑赵默的腿钉在地上。
赵默哀嚎着,掌柜的在一楼吓得心惊肉跳,继续翻着账本打着算盘,眼皮狂跳。
熊诏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接过王暮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语气平淡,“两位朋友,过来喝杯茶?”
云荼走在前面,辞天令跟在后面,熊诏安虽然被惊艳辞天令到了,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他的世子夫人的位置仍然空着,他是汉王世子,以后是要世袭罔替汉王的爵位的,他的世子夫人以后也就是汉王夫人,这都不是可以做主的,他的婚姻,这会是两个利益集团的结合。
云荼大摇大摆的坐在主座上,嫌弃地看着熊诏安手里的茶,手一挥,一个茶壶飞出,一片片茶叶从他的衣袖飞出落入茶壶中,虚空之中燃起火焰煮茶,云荼的动作行云流水,熊诏安看的也是赏心悦目,熊诏安给云荼鼓了个掌,“技术活儿。”
云荼根本不带搭理熊诏安的,给辞天令倒了一杯,茶香肆意,不用说,自是好茶,熊诏安再看着手里的茶盏,直接丢了,货比货得扔啊。
赵默在地上抽搐着,辞天令根本没有心情喝什么茶,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熊诏安看着如牛饮水一样喝完茶的辞天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尊不会管这些事,你自己处理。”云荼就坐在这里就是一种威慑,熊诏安深吸一口气,“前辈不会以大欺小吧?”
云荼没有说话,熊诏安就当他默认了,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虽然有几分实力,可是面对国家这个庞大的机构时,经常还是有力未殆,只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
熊诏安看着辞天令,“前辈已经表明了态度,这小子性命也不值一提,可是,这件事不是你们想怎么样,而是我想怎么处理。”
空气有些凝滞,世界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安静。
这时掌柜的不合时宜的端着粥又进来了,看着对峙的双方,掌柜的擦了擦汗,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识趣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