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漫谈》是阿兰的教育名著。书中所体现的思想,对反对进步教育,推动永恒主义教育运动起了重要作用。书中强调教育要培养儿童的创造力,在学习中要磨炼儿童的意志,教育要为其未来生活作准备等观点在今天仍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作者简介]
阿兰(Alam,1868—1951),法国哲学家、教育家、散文家。原名爱弥尔·奥古斯特·夏提埃(EmileAugusteChartier),出生于莫塔涅奥佩尔歇,卒于韦济内。曾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攻读哲学,毕业后在卢昂等城镇教中学。之后在巴黎的昂利·加特尔中学任哲学教员,培养出一批优秀学生,并成为法国下一代大多数哲学教员之导师。
大战爆发后,他志愿在炮兵服役,出征两年半。在前线或在电话员的地下掩蔽部中他写出了《玛尔斯<战争真相>》(1921年)、《关于精神与激情的八十章》(1917年)和《美术体系》(1920年)。
战后他重新返回昂利·加特尔中学任职,直到1933年退休。1935年后,一直从事反法西斯斗争。从1903年起,他就以阿兰的笔名在《卢昂通讯》、《新法国杂志》等上发表各种文章。
1951年阿兰被授以文学的国家大奖,是第一位得此奖者。这是他一生中的唯一荣誉。
他的主要著作有:《幸福论》(1925年)、《哲学要素》(1926年)、《思想和时代》(1927年)、《海岸上的谈话》(1931年)、《教育漫话》(1932年)、《神》(1934年)、《文学论丛》(1934年)、《政治论丛》(1934年)、《经济论丛》(1935年)、《我的思想历程》(1936年)、《战争回忆录》(1937年)、《心的冒险》(1945年)等。
[作品内容]
《教育漫谈》(propossurleducation,1932)由巴黎法国大学出版社出版。1932年首次出版,之后多次再版,到1963年出至第11版。全书中译本共201页,由尚天中译。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和杭州大学教育系编译的《现代西方资产阶级教育思想流派论著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版)一书中,摘译了该书的第三、第五、第九和第十九篇等四篇论文。本书是阿兰论教育的短篇论文集,共汇集短篇论文86篇。该书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教育理论体系,主要阐述了他关于教育教学目的、教学方法、教学内容等方面的主张。
一、儿童的教育
阿兰认为,学习是艰苦的劳动,人只有靠他自己遵循严格的方法才能长大成才,反之,是永远不会有成就的。教师对学生必须严加管教,对学生要有经常的强迫锻炼儿童的意志,使儿童树立积极学习和战胜困难的信心。阿兰认为,学习和游戏有着本质区别,游戏不利于儿童的成长,推动儿童成长的,决不是对游戏的爱好,而是带有艰巨任务的学习。因此,教学的艺术就是要让他们多吃一些苦,而不是整日沉湎于懒散和所谓的兴趣。
阿兰指出,儿童的精力充沛、好奇心强,寓教育于娱乐之中只会使儿童沉湎于易得的快乐,却失去了稍有勇气、稍加努力即可得到手的更高的快乐。儿童首先要的是自我提高,而不是游戏中的快乐。因此,教师必须让儿童在外力的约束下形成“自我约束”。谁不在开头吃些辛苦,谁就终久愚昧无知。人是靠辛苦的陶冶而成其为人的。
最终儿童会感激那些教育他们的人,而蔑视那些奉承他们的人。儿童必须从游戏到学习的变化中感受自己的成长,在这一过程中,教师要从各方面要求学生,有意识地培养他们多方面的品质,使他们茁壮成长。
二、学校教育
阿兰认为,学校是天然的儿童社会,教师是父母民族和儿童民族之间的大使和中介人。阿兰借苏格拉底的话指出,无论怎样杰出的父母都不善于教自己的子女。
学校是儿童的社会,学校的氛围使儿童自己意识到自己是个学生。
阿兰指出学校不是娱乐场所,它靠的是理智,只有这样才能把学生培养成可信赖的公民。学校要有一种气氛,使儿童自觉作学生,教师要有意冷漠,不要乱用感情。阿兰认为,过分明显的好意、热情、着急等类似情欲的东西和理智的运用是不相容的。阿兰指出,学校不是什么大家庭,在学校,有的是不讲爱、不讲原谅的公正。各种社会关系都有它固有的色泽,是父亲就应该像父亲那样行事,是老师就要像老师那样行事。这样才能培养学生的思想能力,促使儿童健康长大。
阿兰认为学校是天然的儿童民族单位。教师应置身于儿童之外,并保持距离。否则,教师走进儿童民族,就像门外汉走进秘密社会那样。鉴于教师对儿童民族和成人民族都有接触,会成为两者之间的桥梁和中介人。
儿童民族是美丽的,学校和教师应尊重他们的成长。阿兰深情地写道:“一群小学生,在上学的路上争论着,比较着某个分词的主语或者某个比重,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那有多美;他们人人拿出他的纸,而对权威的信心时有动摇,所谓权威也同样是娃娃,既无威仪也无尖顶的便帽。人的精神的这种幸福境界,从此以后再不重现。”
三、教育的最终目标
阿兰指出,教育应该是平等的,学校应使人们得到自我发展,不管他们在社会中的位置如何;应该反对那种“人人寻找天才,人人为天才鼓噪”的做法,坚持教育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阿兰指出,教育的最高目标是开发人的头脑,使人们具有理智的判断力和自由的思考力。阿兰反对迫于经济压力而敦促学生尽早工作的要求,认为这是对教育职责的背叛。他提醒那些急于把学校变为工业企业的教育家们,教育应遵循一定的顺序,在急于把学校向劳务市场开放的时候必须注意不要毁掉学校,因为没有有教养的头脑就不会有真正的人性,或许也不会有真正有效的职业培训。
阿兰指出,儿童是不可以随意改变的,人的发展是个体自我发展的实践过程,不能把教育过程与通过外部干预生产个体的技术过程相比较。儿童在车间里花费的时间不应超过他们在教室里的时间。因为在车间里,儿童只是具体运用技能而不开发大脑,而开发大脑则是教育的目标。车间的任务是机械式的,而学习则需通过心智完成。车间干活的目的是成功,而学校学习的目的是开发思维能力。学生是在教室而不是在车间里获得思考能力和发现能力的。
四、教育的内容
阿兰指出,要使学生成为今后家庭、社会、国家与世界的优秀成员,就必须学习哲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全面知识,使他们从中认识世界的永恒性,并发展其理性。在这些知识中,尤其以古希腊、罗马时代的著作最为重要,他们的见解具有永恒不变的价值,蕴藏有大量关于真理的知识和丰富的精神世界。阿兰把古希腊,罗马的伟大思想家的著作当作“永恒的科学”、万能的钥匙,认为这是儿童的必修课,儿童从中能切实地认识世界的永恒性和从中寻找独立思考的源泉。他提出了回到古人,回到柏拉图的口号。
阿兰主张要学习拉丁文,因为拉丁文能带人进入理性世界,学习它,就可研究伟大著作,尤其是可学得人类的最重要诗篇。阿兰认为,古代那些最高超的诗是人类的钥匙,是灵魂的镜子。
伟大的诗篇能够陶冶人们的心灵,人类学习最需要的是伟大诗篇,而不是打油诗。阿兰认为三流诗作虽是诗的一种,但却对人毫无帮助。把一切语言教给一切人,把一切诗教给一切人,这是教育的崇高目标。儿童在背诵古诗之始就会校正他的情欲,就会让他自己处于一切情欲的情景之外,迅即升华为感情,从中发现人间真理。当然,儿童也要读其他文学作品,如雨果的小说,拉封登、弗洛里扬等人的寓言。儿童要学习语言,只有向大作家学,这是惟一途径。
阿兰提出,几何学是自然的钥匙,谁不了解几何、不是几何学者,谁就永不明了他所生活和依存的这个世界。他认为一切科学都是从几何学开始的,几何自然科学的真正基础。阿兰认为,有几何学的必然观念的人,才能战胜各种表面现象,认识到事物的本质。他认为,几何学的美,就在于它证明的层次,就在于它那存在于一切事物中的清晰而又合乎理性的某种东西。球形、棱柱形等能给我们以事物的教训。阿兰指出儿童学习几何,最初可能是困难的,但只要耐心引导儿童进入几何学大门后,他们就能学好,并将终生受益。
五、教学方法
在教学法方面,阿兰强调2点:一是教师要少讲,二是提倡阅读。
阿兰认为,讲授式的教学方法没有同儿童的本性联系起来,没能提供与儿童经验相适合的东西。教师不是备课和讲课,而是组织学生学习;教师仅仅是书本的辅助者。并指出这是一个教师干得很少儿童却干得很多的场所。
阿兰指出,教学方法好坏的主要标准取决于能否有效地完成教学任务,能否有效地发展儿童的思考能力。他主张要按照学生自己的学习速度、接受能力和教学目的来进行教学、在具体教学方法上,阿兰强调阅读,因为阅读就是学会思考,就是掌握大量的知识。
阿兰强调阅读的重要性。人类必须找到既要使自己安定又能理解人类的共同生活方式,他认为,在这方面,阅读是最适合的中介。因为书页上的字是永远不变的,神话故事中的人物是鲜明的,他们不象现实世界中的人那样模棱两可。阅读能使自己品尝到科学和艺术的味道,学会思考的方法,领悟人生的真谛,在心灵中播下真理的种子。但阅读并不意味着读懂每一个字,并不是机械重复。
阿兰特别强调模仿这种方法,他认为,儿童只有钦佩、崇敬、模仿伟人,才能有所提高。当理性无穷尽地开发人类一切财富的时候,首要的就是揣摹。学习的艺术就是长期模仿,长期阅读、抄写和背诵的结果。
在阅读时,阿兰提出了以下建议:
第一,阅读就是真正的崇拜,听自己读的美妙篇章仿佛听音乐一样,这便是最初的沉思,是真正种子的播种。
第二,阅读名著就是要深入到著作中,去追踪伟人,去寻觅伟人,并发现伟人。从而能使自己尝到科学和艺术的味道,学会伟人思考的方法,并掌握绝对的和普遍的真理。
第三,阅读是学习语言的唯一途径,学习语言就是向伟大作家学,向最严密、最丰富、最深刻的语句中学,阅读古典著作,就能高效率地掌握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