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婉灵机一动:“是符咒,会带来幸运的符咒。”
“不是害人的?”
梅婉冷哼:“我不屑于此种方法,那是平庸之辈才会用的手段,若是我,一定会亲手用双手报仇,手刃仇人!”
齐瑞之看她双目猩红,眉宇间有力拔山河的气概,将小册子递给她感慨道:“当初见你就有种感觉。”
梅婉小心翼翼收好小册子,疑惑道:“什么?”
“你有世家女子才有的自信,却又没有世家女子的傲慢,相处越久越能发现你身上的与众不同,能识字明事理,不像一般乡妇,你难道是没落的贵族?”未等梅婉想到该怎么回答,远处车轮声伴着火光向小院而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梅婉讶异看着齐瑞之,齐瑞之朝外望了一眼,眼睛眯起来,冲着梅婉邪魅一笑:“不速之客。”
一行人迤逦在前打着火把灯笼,马车跟随其后,好大的阵仗。马车停在院外,三个贵气公子依次从车上下来,两个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招呼都不打,十分无礼,还有一个踟蹰在外,望向院内。齐瑞之的贴身侍卫乾元和乾宝已经站到他身后,小翠也从屋里出来,众人严阵以待,看来来者不善。
一个身着大红外袍的俊儒青年公子和齐瑞之有三分相像,应该是齐家的人。另一个微胖,身上的衣饰都尽显富贵华丽,十分张狂。还有一个在外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而入。他的衣饰图案十分平常,布料却是上乘材质,也是身份显贵,比前两个有点礼貌。齐瑞之朝大红衣服的人一挑眉:“深更露重,兄长怎么来了?”
齐季臻笑道:“刚和永昌柜大少刘显、富泰楼三少何泰隆详谈商务,席间聊到庶弟,听闻庶弟在小杨沟,便来此邀你一起喝酒。”
齐季臻本是庶出,如今得贵妃庇佑翻身,冲着齐瑞之一口一个庶弟,态度不言而喻。梅婉看着小翠和乾元、乾宝面露不满,眼漏不快,有些想笑。谁又知道齐季臻这种行为是小人得志还是压抑已久的怨恨有了爆发的资本,可以一吐恶气,她这样想着并不觉得齐季臻可恶。至少目前为止她是这样认为。
永昌柜的二少爷刘显哄道:“不知现在该怎么称呼瑞之兄,庶房的族谱不知是如何取名的?”
乾元气不过,哂笑:“何不问下季臻大少爷,庶房的规矩我家少爷怎么会知道。”
本来还一脸看笑话的齐季臻脸色瞬间铁青,富泰楼三少何泰隆笑着打圆场:“在下准备了一些酒席,此刻时候正好。”他侧首吩咐道,“端上来。”
不一会石桌上多出了各色佳肴玉酿,齐瑞之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齐季臻和刘显两人情绪高涨,一唱一和刁难、羞辱齐瑞之,何泰隆起先还会开口引开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奈何怎样都阻止不了两人,索性随他们去了。一场酒席,也只有齐季臻和刘显两人喝得高兴,酒席过半刘显嚷着灯火太暗,在齐瑞之的示意下小翠不情不愿,在院中又挂上几个灯笼。面对如此明显的嘲弄言语,齐瑞之还能泰然自若,应付自如不失风度,梅婉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梅婉一直在齐瑞之旁安静倒酒,黑暗中也看不真切,此刻灯笼挂上后院,院子里亮如白昼。刘显眼光掠过梅婉,灼亮起来,色迷迷盯着梅婉上下打量,口出狂言:“齐公子,你把这个女子给我一晚,船费我再少收你一成。”
梅婉两年半前营养不足,面黄肌瘦,脸颊凹陷,一双眼睛鼓涨,看上去姿色平平。经过两年半调养,梅婉肤色白里透红,五官立体,虽然不算绝色,但配上她冷漠疏离的气质,却仿若天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冷纯美,美若芳物。这也是梅婉很头疼的一件事,身份低下,而皮囊过于美貌,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齐季臻哈哈大笑:“刘大少可别开齐某玩笑,不过小小仆人,随意随意,重点是刘大少开心”齐季臻转向齐瑞之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庶弟,你说是吧?”
齐瑞之歪头问:“你愿意吗?”
梅婉不屑地大声道:“不愿意。”现在她完全确认齐季臻不过是一朝得志的小人。
刘显一拍桌子,喝道:“好大的口气。”
齐季臻被落面子,黑着脸道:“庶弟是什么意思,你教出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吗,还是因为主人不懂规矩,下人才不懂规矩的?”
齐瑞之听了无所谓道:“她不过短工,自由身,连这个都不清楚就随意答应刘公子,会不会太草率无知呢,大哥。”他这一声大哥饱含嘲弄,齐季臻额头上跳起几条青筋,阴寒的看向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突地,齐季臻轻蔑一笑,来回打量齐瑞之和梅婉,不怀好意道:“庶弟,莫不是你们……”刘显会意淫笑道:“原来是瑞之兄之物,瑞之兄,你我关系如此,不介意和我分享吧。”
刘显说话露骨思想无耻,梅婉气急却只能低头不语,两位富商子弟财雄势大,她还不敢招惹。齐瑞之斜他一眼,站起来俯身在梅婉耳边道:“你可以发火没有关系,你不是挺能说嘛,试试身手。”
梅婉拒绝道:“奴婢不想招惹麻烦。”
两人暧昧的动作引得刘显笑得越发恶心,齐瑞之眼角掠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道:“大蒲乡的两亩田是你的报酬,好好教训他们。”
齐瑞之坐下后,朝刘显举杯:“商量后她还是不愿意。”继而转向齐季臻,“兄长可别想多了,良家妇女我怎么会染指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情难自禁。”齐季臻边说边笑,刘显听了也笑得眉眼挤在一堆,看上去恶心。
齐瑞之脸色不善,皱眉不语,他非常恼怒齐季臻和刘显的小人嘴脸,要是以前他们在自己面前连笑都不敢,同时他也在气结梅婉,都让她出手了,还不肯动。
之前齐瑞之一直都是淡然无所谓的表情,无论刘显和齐季臻怎么侮辱他,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起不到半点作用,倒是刘显和齐季臻像戏子一样唱着独角戏。可此时,齐瑞之终于不再淡定,齐季臻眼睛一亮,感到自己抓住了机会,更加肆无忌惮,和刘显越说越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