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梅子你走了一天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去把饭给做了。”
梅婉卷起袖子:“我也来一起做,坐了一天马车,也要活动活动筋骨。”
小翠呈大字拦在她面前,严肃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少爷是让我来这里照顾你,你要是和我一起做事,我会被大少爷责备的。”
梅婉想了想也不坚持,小翠做饭的时候,她四下走动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相邻房子之间隔得挺远,不如大蒲乡房屋密集,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房主的隐私,齐瑞之的考虑很周全,尽显商人本色,花少钱,得大效果。外面的大路也很宽敞,可以并行两架马车,从房屋外面的构造能看得出这里的贫穷,都是院子大房子小。
院外都是用竹架简单搭起的篱笆,有些人家还在院中搭起葡萄架,不过种的都是丝瓜。梅婉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小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住她,喘息道:“梅子,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呢,你要是不见了,我可就惨了!以后你出去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陪着你。”
梅婉瞧见她满脸泪水,知道她吓得不轻,好声好气跟她道歉,同时也发现小翠的第二个身份就是监视她。晚上两个人吃过饭,梅婉轻松地坐着休息,小翠屋里屋外的忙活,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一天这么轻松过,她还真是不习惯,这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吃得最好的一餐饭,一晚上梅婉都笑得很灿烂。小翠收拾好进屋锁上门,手脚利落的铺好床,小房间是梅婉的睡房,小翠把自己的铺子铺在小厅里。
梅婉道:“你也睡屋里吧,别睡地上。”
小翠不好意思道:“我晚上睡觉打呼老响了,以前在齐府,同房的姐妹可难受呢,都被我吵得睡不着,她们难受,我也难受,后来我就去柴房打地铺,我在齐府就是这样睡,这样睡我踏实,已经习惯了。梅子你也快睡吧,明日少爷就派展大哥来教你武功了。”
梅婉闻言也不再勉强,看来是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梅婉对小翠又多了一份好感。熄灯回房,躺下的时候,梅婉心跳加速激动不已,没想到齐瑞之动作这么快,一想到明天她就可以习武了,她马上就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了,梅婉就兴奋得睡不着。
头两个月齐瑞之就来过一次,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从进门笑到离开,一刻都没停过,还丧心病狂的让动不了的梅婉给她倒水,看她表情狰狞的挣扎,笑得越发开怀。虽然消耗了大量体力练武,相应的饭菜质量也提高不少,标准的四菜一汤,有小翠帮忙捶腿按摩,打扫后勤,让梅婉没有后顾之忧,梅婉对此不胜感激。
半年后梅婉已经不会再感到酸痛,她明显的感到自己在力量和速度上的提升。等她基础打得扎实了,齐瑞之给她换了一个武术师傅,第一次上堂梅婉就明白了齐瑞之换人的意义,这个师傅的武路偏轻盈,讲究以柔克刚,十分适合女子学习。
寒来暑往,梅婉在这小杨沟待了两年半,期间她曾写信寄往大蒲乡,告诉秦无恙她的现状,却一直没有音信。齐瑞之前两年来的时候不多,这半年来的比较频繁,依旧古怪喜欢作弄梅婉,梅婉已经从最初的脸红窘迫到现在眼皮都不动一下的旷达。
这夜,齐瑞之在院中饮酒,只留下梅婉在身边,他的状态并不好,事实上从半年前他来这里,梅婉就感觉到他的烦躁。
齐瑞之慢悠悠地说:“我今晚说的话,明天你就把它全部忘记。”梅婉帮他倒上杯酒道:“奴婢记性一向不好。”
齐瑞之一口气喝完那杯酒道:“当初选择庶妹是个错误的决定。”说完投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到梅婉身上,梅婉不慌不忙道:“往事不可追,与其懊恼后悔,不如想想怎么去挽回局面。”
齐瑞之冷笑:“说的很轻松啊。”
梅婉道:“无论哪位娘娘登上后位,大少是嫡长子,是齐府的肱骨,地位不可动摇。”
齐瑞之讥讽大笑:“那你就错了,贵妃娘娘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更加有利后位之争,已经让我爹休了我娘,让贵妃的娘做了夫人,我不再是齐府的大少爷,我已经由嫡变庶,不然我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来小杨沟。当初这个决定还是听了你的提议呢。”
果然来兴师问罪了,梅婉心底一咯噔,不急不躁道:“奴婢当年只是揣摩出大少的想法,随着大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事实上大少当年早已有了决断,不是奴婢能够轻易影响的。”
“你在推卸责任?”
梅婉沉静道:“从前听二少爷说过,大少从小就是家里重点栽培的继承人,独一无二。如今为了声望齐老爷不得不抬高贵妃的身份,委屈大少,但是奴婢相信,这只是暂时的,不远的未来这些荣耀还会回到大少身上。”
齐瑞之缓缓道:“若一时变为一世呢?”
梅婉轻笑道:“大少作为接班人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齐府的生意、人脉、运作,大少无一不知,岂是庶子可比。倘若已成定局,以大少的才华自成一派也未为不可,何况大少如今仍然气定神闲,说明一切还在掌握中,大少所烦对象或许是大少的胞妹。”
“好!”齐瑞之眼底迸出愉快的光芒,“多少商贾世家都不如你一女子有眼光,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当初还疑惑你竟敢额外提出看书这个请求,得寸进尺,如今看来当初破例照你的请求买书也是有可取之处。”
“以史明鉴而已,也是为了取悦大少。”这个时代的古文她看不懂也没兴趣,其实梅婉看书只是为了练字,之前她虽然认得繁体字,却写不出,让她颇为苦恼。
齐瑞之拿出一本册子,随意翻开:“这是你读书的成果吗?”
梅婉一颗心骤然一紧,那是她两年来凭记忆写下来的致富典籍。作为现代人,思想见识都远超古人,梅婉作为一名家庭主妇,也只在这方面有心得,将她认为可以发家致富的点心做法,小点子都记在上面,为了他人看不明白,写的都是简体字夹渣英文,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