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没了丁香,太上皇气又不顺,顿时空寂沉闷许多。
太上皇有一日去御花园赏鸡,看到满地的鸡蛋触景生情,丁香人不在宫里,这鸡呀蛋呀就没人问了。
平日都是她嫌德仁宫侍候的人太多,没事找事折腾宫女内侍,不是喂鸡收蛋拔草割菜,就是种果树捉虫施肥浇水。
以前看到她让人做这些就嗤之以鼻,暗骂她土,皇家花园宫殿的你搞这些,成何体统?
现在看看,虽不能说有多好看,但枝头那果实累累,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云阳皇子嗣的事,不能明着逼她,另想他法了。
因丁香喜欢月神花园,又不愿劳民伤财,云阳皇便准备把以前的王府改造成新皇宫,和丁香设计了楼阁布局图,湘江王等人又找风水师来看,均说风水好,将来福泽绵延百年。
太上皇听到这事,更加焦急,思忖若他两人搬出去住,更没机会要云阳皇和其他女人生孩子,丁香那肚皮,几年不见动静,谁知能不能生?
动用朝中力量,挟制云阳皇,朝中有老臣几乎每天都奏什么皇上要纳妃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云阳皇拗不过太上皇,两人私下商议达成一致意见,不纳妃,但要宠幸宫女,使其怀孕生子。这事只瞒着丁香、湘江王进行。
果真一月后,那名叫桃源的宫女有了身孕,太上皇偷偷接到自己偏殿养着,防止有人下毒手。
湘江王的孩子赵星已两岁,长得非常可爱,丁香视如已出,小家伙最喜欢丁香,一见她就摇摇晃晃跑向她喊母后。
每次湘江王看到,似笑非笑的站一边看看,从不去抱,仿佛事不关已。
丁香就会骂他没有心,哄着孩子让他叫父王,可无论丁香怎么样哄,赵星怕极了湘江王,横竖不敢近他身前,怯怯的喊一声父王完事,然后就搂着丁香不抬头。
相反对着冷面云阳皇,赵星有时还敢冲他嘿嘿笑,丁香每每郁闷不已。
三个多月过去,德仁宫修葺一新,丁香并不愿回宫住,云阳皇只得好说歹哄一通,又近年关,丁香方不情愿带了赵星收拾东西回宫。
太上皇因太医把脉说桃源怀的可能是男胎,不禁喜上眉梢。
为了丁香以后能接受这孩子,格外讨好丁香,年夜饭时让丁香坐他旁边,亲自给她挟菜斟酒,嘘寒问暖的。
搞得丁香浑身不自在,老头子哪根筋搭错?用目光询菊太妃,菊太妃虽和她关系好,可关系皇室血脉一事,太上皇不给透露,她也不敢说给丁香,只得假装没看到,一个劲吃菜。
丁香虽粗率但并不是笨,菊太妃如此回避她,定是有什么事瞒着。
会是什么事呢?环顾一圈,云阳皇和河西王、湘江王把盏推杯,谈笑风生,皇太后和众太妃们穿的姹紫嫣红,笑容满面,一派祥和喜气!她觉得自己和外围气氛格格不入,感受不到一点喜气,心里惴惴不安,愈发没了胃口。
太上皇生来尊贵,自小就没服侍过人,莲妃在世时,他为讨她欢心,总会亲自挟菜给她以示恩宠,如今丁香享受这待遇,可见丁香地位之重要。
莲妃再不待见他,总归他那时是皇上,人前还留面子给他。
丁香却不愿掩饰低落情绪,她本就不愿回宫面对这些人,加上大半年没踪影的月信又来,崩漏一样,流的她脸色苍白,眼神黯淡,强撑着身体参加宫中年晚宴,瞅着碗里堆得要漫出来的菜,不悦的说:“太上皇,你有什么事求着我办呀?”
太上皇面色一僵,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两三年相处下来,丁香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他也适应很多了,又塞一块肉在她碗里菜的顶尖上,宝塔一样矗立,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要求着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丁香眼风轻巧扫过他说:“男人心虚的反应常有两种,献殷勤和耍无赖,你看你象哪种?”
太上皇冷静的很,一点没有动怒样子,又挟一个肉丸子,硬塞进她碗里,结果菜实在是太多,肉丸子骨碌碌滚了下来,掉在桌上。
丁香迅速挟起放太上皇碗里说:“太上皇妻妾成群,最懂得节俭!可不能浪费!”
她的做法让人不敢苟同,她的话落在众人耳里,激起明显小小波澜,纵观在座的每一位王爷、太妃们,哪一个不是利益牵扯在一起?
后宫中有一半势力是云阳皇的人,一小半势力是湘江王的人,这两人把丁香宠的没边,谁敢对丁香指手画脚?
太上皇到底吃还是不吃这块掉在桌上的菜?气氛压抑起来。
太上皇显然没料到丁香如此无耻捉弄人,对着那个惹祸的肉丸子发怔。
经过这么多年宫廷生活熏染,朝廷上权利争夺,他又何曾是任人摆弄的角色?
挟了那个肉丸子放云阳皇碗里说:“老三,你的皇后舍不得吃它,孝敬给我,几个孩子中,我最疼你!赐给你吧!”
死丫头,你敢捉弄我?我就整你男人!
云阳皇瞟一眼那个肉丸子,嘴角上弯,露出清冷的笑意,挟起观察半天,仿佛那肉丸子是什么宝贝东西。
就在众人以为他很为难时,他轻飘飘放湘江王碗里说:“如此珍贵的菜,赏赐给四弟吧!”
湘江王大怒,又不好发作,桃花眼水气散去,怒色上涌,似笑非似的挟起放菊太妃碗里说:“表妹,你小时候最爱吃这玩意了!”
菊太妃眼珠转转,恭敬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