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约施向华聊聊,没想到她竟然先行我一步,原来她也舍不得我们同学之间的情谊就这么完结了。
晚上,我和几个同学在教室商量学校有关“五一”期间的活动事宜,看到施向华站在教室外面冲我热情地招手,我心里一紧,本能地看了赵敏一眼,她指指自己,言外之意是问我:要不要她陪我一起去?我摇摇头,故作镇静地拿起桌子上的书走出教室。
路上,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我尽量不去想“初六”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们今晚把话说开后,我们的关系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我们来到学校操场旁边,漫无目的地开始围着操场转圈圈,施向华没话找话地问我:“你们系最近学习紧张吗?”
我说:“还好吧!”又反问:“你们呢?”问完我就后悔,我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我做好了她在我面前表演幸福的准备。
没想到她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咳,一言难尽......”
我吃惊地看她一眼,担心地问:“怎么了?”
没想到她开始在我面前列数韩武的种种不是,说他任性,心胸狭窄爱吃醋,脾气不好,暴躁还小气,他们俩一起出去基本都是她花钱。她说自己是六个弟弟妹妹的姐姐,家庭条件他应该知道的,却丝毫不体谅她的难处。
我心里不禁有些瞧不起施向华,她把韩武描述成这样不还是担心我抢走他嘛!但是她这么说韩武的坏话,我也不好为他辩驳,我越说韩武的好,施向华就会越紧张,所以我干脆什么话也不讲,只好听任她一人滔滔不绝地“控诉”韩武的“种种劣迹”。
看我不吱声,她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笑着说:“我不一直在听你讲嘛!”
施向华瞟了我一眼,观察我的反应,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是假话?”
我淡淡地回答:“没有。我只是在想,他既然如此不堪,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好?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
施向华诧异道:“你不知道吗?”
我疑惑地问:“知道什么?”
她说:“罗亚西没有告诉你吗?我和韩武已经分手了!”她强调:“是我提出的分手。”
我“哦”了一声,终于明白了施向华此行的目的,她是担心韩武和她分手之后再掉过头来重新找我,所以先下手为强,先把韩武败坏一番再说。
韩武什么样我想我应该比施向华更了解他,高中三年他是男班长,我是女班长,我们的接触比一般同学自然近一些,因此她的话不仅没有影响韩武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反而对她心生厌恶,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我很少这样讨厌哪一个同学。
施向华看我没什么反应,问我:“你知道初六那天我为什么会那么失去理智吗?”
我觉得“初六”发生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一个“雷区”,如果施向华自己不说,我这辈子都不打算提这个话题。
她平静地陈述那天的经过:“韩武父母初三回老家祭祖了,晚上我单独去的他家,我们一起做了饭,还喝了一点儿酒,我们聊了很多上学的事情,又哭又笑的......不怕你笑话,那天晚上,是我主动向韩武讲了我喜欢他的话......他当时也没有拒绝我......,我认为那就代表接受了,不是吗?!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于是我们......我们就......在床上......”,她做出个“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
之后施向华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原来韩武是个流氓!
施向华看到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觉得此行的目的应该达到了,于是说道:“安雪,我希望我们还能恢复从前的友谊,为了韩武,我们姐妹变得如此生分,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任何头绪。
她继续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上小学的事儿,你那时对我的好,和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保守的“秘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过,这段时间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请你原谅我......”说着流下了眼泪。
我莫名其妙地冲她点点头,说:“我走了。”说完朝宿舍方向走去。
她跟着我问:“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回宿舍?”
我努力咧了一下嘴,假装笑的十分灿烂地说:“你看我像有事吗?!”
我以为韩武既然不是我理想中的“男朋友”,我又没有动过和他“好”的念头,当然应该不会在乎他和谁好、他和谁亲热,可是我没想到,当听到施向华“避轻就重”的描述时,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冰点。我打开脑海中保存的中外文学名著中所有有关情侣间的经典段落描写,只是知道,情人之间仅限于拥抱亲吻,除了这个我实在想象不出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回想施向华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是为了向我说明他们“在床上”究竟又做过什么呢?
施向华和我说的那些话,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气绝身亡之前招手示意我贴近她的耳朵,然后用饱含无限内容的眼神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有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一直想告诉你......”
当我竖起耳朵,怀着十二万分的好奇,想探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天秘密时,她却头一歪,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