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看到我回来,担心地望着我说:“你总算回来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快,说:“他们分手了。”
赵敏撇了一下嘴说:“分就分嘛,有必要向你汇报吗?好像没那么简单吧?”
我说:“当然没有,她又说了一大堆韩武的坏话......”
赵敏看了我一眼说:“知道是坏话你还相信?”
我辩解道:“我没有相信呀!”
赵敏“切”了一声,说:“拜托你自己照照镜子,还敢说你没有相信她的话?”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糟透了!”
我真想问问赵敏,她和谷淘在一起时会做些什么?可是,以我对她的了解,不用问我们都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女孩儿,可是这个“雷池”究竟是什么,我们不清楚。
躺在床上,我失眠了,回想了一下迄今为止、我和男孩儿都曾经发生过什么“亲密行为”?想到除了班里组织爬山、溜冰活动时,我和男同学、慕容老师拉过手外,其他场合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正式牵过手。我不是什么异类,不是我一人这样,我身边没有恋爱过的女生绝大多数都是如此。
一个女孩子和男生有过亲密行为,后来又分手了,但她自己还亲口和别人说我和他“在床上”怎样,别的女孩子都拼命想极力保密、隐藏的行为,她为什么要大肆张扬呢?不对,也不是大肆张扬,她一定是仅仅告诉了我一个人,并且以她对我的了解,我是不会到处给她张扬的。
这几天,我整个人都是在混混沌沌中度过的,周日赵敏非要拉着我去新华书店看看进了什么新书,本来我不想出去,可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我知道她也是好意想让我换换心情,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和她走出校门。
刚出校门,便看见韩武垂头丧气地、贴着墙根站在传达室的旁边,看见他我转身就往学校里走,我觉得烦透了!他们还有完没完?这个找完那个找的,他们分个手有必要依次向我做汇报吗?
赵敏为难地拽着我的胳膊说:“你没必要这么躲着韩武吧?好像你们真有什么事似的?”
我没好气地说:“我不想看见他!”
赵敏故意逗我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吧?可别让我看不起你呀?”
我觉得赵敏说的也对,人家韩武也没得罪我,我为什么仅凭施向华的一面之词就不搭理他了呢?
看到我和赵敏又掉头走出校门,韩武喜出望外地说:“你俩准备去哪啊?”
赵敏答:“新华书店,你要一起去吗?”
韩武赶紧答应,说了声:“去”。
赵敏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俩要出去?”
韩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等一上午了。”
我勉强装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尽可能友好地冲着韩武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我们仨并排向汽车站走去。
在车站,我们遇到了几个我们学校的女同学,她们叽叽喳喳地问:“你们是去市里玩吗?”
我说:“不是,我们去老街的新华书店。”
她们好奇地看着韩武窃窃私语,她们见过谷淘,一定误以为韩武是我的男朋友,我可不想让同学这么认为,我绕过赵敏,让她站在我和韩武的中间。
车上人很多,我们被挤的东倒西歪,我拉着汽车上方的吊环像荡秋千似的晃来晃去。一个去火车站的乘客,拿着两个超大的编织袋拼命往里挤,因为怕跌倒,一只手像“跑”接力赛似的地、还依次变换着手中的吊环,从我身边经过时,他编织袋上的拉链一下挂住我的头发,他也毫不知情,扯着我的长发继续往里走。为了减少拉力,我情不自禁把头倒向他走的方向,疼的大叫起来:“别走了,你挂着我的头发了!”
乘客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继续往里挤。
赵敏冲着那人大喊:“别挤了,你的行李挂着别人的头发了!”
乘客理直气壮地使劲儿拽了一下他的编织袋说:“不挤怎么能上来?上不来火车就赶不上了!”
韩武使劲抓住着他的编织袋大叫:“你他妈的还有理了?!”
男乘客看了一眼韩武的校徽说:“还大学生呢!没素质!”
我看他们仨各执一词,在汽车上争吵理论,感觉既丢人头皮又被拽的生疼,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男乘客看见我哭了,望着拉链上的一缕头发、赶紧解释说:“不好意思呀小姑娘,我不知道行李挂着你的头发了......”
赵敏和韩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把我的头发从他编织袋的拉链上饶出来。
车一停,我也不管是哪一站毫无征兆地就从中门下车了。
下了车,我发现是陌生的一站,马路两旁都是农田,大中午的田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无所顾忌地边走边哭,并且越哭越伤心。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我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并不是因为我的头发被扯的有多痛,这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走着走着,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我连忙擦擦眼泪回头一看,发现韩武在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跟着我,看到我发现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扭转身往回走也不是追上来又不敢,看我伫立在原地没动,赶紧跑了几步跟上来,小心翼翼地问:“还疼吗?”
我所答非所问地答:“赵敏呢?”
他说:“她没来得及下车......”
我们俩就这样默默地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