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冬梅妈妈蔡阿姨的秘密,我和冬梅的关系不觉更进了一步,原来我们只聊“学生间的谈话”,现在可以聊“大人间的谈话”了。
冬梅像个“侦察兵”一样开始时刻关注妈妈,她把对妈妈的一切怀疑都告诉我,让我帮她分析、出主意,说实在的这对我真是个难题。
冬梅说他爸爸有个好朋友杜叔叔常来他们家玩,冬梅的“钩针”就是杜叔叔给她做的,她和爸爸说了很多次她爸爸也没当回事;还有冬梅整盒的“石笔”也是杜叔叔从工厂带出来偷偷送给她的;她家停电时用的的“嘎石灯”也是杜叔叔做的。
杜叔叔的老婆孩子都在乡下,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有大把的时间,所以有事没事的常来冬梅家。
冬梅说她都习惯杜叔叔老在她们家待着了,有时杜叔叔几天不来,她会问爸爸:杜叔叔怎么不来了?
杜叔叔来了也从不见外,不用把他当成客人特殊招待,他喝水自己倒,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他就修理,反正工具什么的他也知道在家里什么地方放着,杜叔叔手很巧,什么东西坏了都会修。恍惚中,有时冬梅会以为他是家庭中的一员。
冬梅妈妈本来是性格比较“各色”的人,和邻里之间的关系相处的不是太好,她挺讨厌别人上她们家的,只有杜叔叔来了她不烦,无论杜叔叔待到多晚才走都不给他脸色看。
杜叔叔老家孩子多负担重,冬梅妈妈常把她和弟弟穿小的衣服洗干净,叠的整整齐齐的让杜叔叔带走寄回老家。她还把工厂发的白线手套攒下来给爸爸和杜叔叔分别织了一条线裤。
有时,冬梅和弟弟都睡下了,爸爸妈妈还有杜叔叔三人关着房门在厨房聊天。冬梅爸爸用一个大白搪瓷缸泡茶,妈妈不停地往里续水三个人喝。
早晨起来,整个厨房“雾气腾腾”全是烟熏火燎的香烟味儿,冬梅说也不知杜叔叔待到几点他们才结束聊天的。
冬梅觉得挺奇怪的,经常见面的人,有多少话要聊到后半夜?
冬梅父母有时吵架,杜叔叔常给他们评理,只有杜叔叔批评蔡阿姨时,她才不会翻脸。只有杜叔叔来时蔡阿姨才会发出爽朗的笑声。
杜叔叔常常介于冬梅家的家庭纠纷中,连老家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他和冬梅父母的关系就像我和冬梅的关系一样,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对“杜叔叔”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问冬梅:杜叔叔既然老来你们家,不知我碰到过他没有?
我总是记不住别人的长相,尤其是陌生人,我习惯把一个陌生人的相貌和熟知的人联系起来,才会下次见到不至于忘记。
冬梅说:下次杜叔叔来了我叫你下来。我点头应允。
徐林看到我和冬梅两人最近老是鬼鬼祟祟地窃窃私语,问我:你俩预谋什么坏事呢?
我想把冬梅家的事情和徐林商量一下,想到我已经发过誓绝不外传,就忍住没说。
一天晚上,冬梅来到我家,站在门口什么话也没说匆匆给我摆了下手就走了,我知道她的含义。等了一会儿,我拿本作业假装要问她的样子下楼去找她。
下了楼,冬梅妈妈蔡阿姨正在厨房往暖水壶里倒水,看到我进门笑着说:安雪好久没来了,冬梅在屋里呢!
如果在平时,冬梅早跑出来了。可是今天她故意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明白她的用意,就进屋里找她。
进屋看见一位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蓝色工作服的叔叔,正蹲在那里低着头给冬梅的弟弟小伟认真地修理铅笔盒。
他一直低着头,我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就假装问冬梅作业题,拖延时间等着杜叔叔站起来。
铅笔盒修理好了,杜叔叔终于站了起来,他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不像冬梅的爸爸又瘦又矮,眯眯眼。
冬梅怕我看不清,就拉着我到杜叔叔面前说:杜叔叔,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安雪。说着用手指指她家房顶,笑着补充:就在我家楼上呀!
杜叔叔友好冲我点点头,笑了笑,说:哦,是安雪。
我看杜叔叔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我使劲儿想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冬梅急得直跳脚,说:想起来了告诉我。
晚上,我躺在床苦思冥想,那个人终于跳出来了:他就是香港电影《画皮》中那个扮演书生的男演员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