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往往以掌握彼此秘密的多少来衡量是不是真的好朋友,我和冬梅也不例外。
虽然我和冬梅不是同学,但我俩的关系是比同学还要更加亲密一层的好朋友。因为她家就在我家楼下,我们对彼此的家庭状况比较清楚,聊天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上下学我们常常一路走,假期作业我们也常常一起写。我在楼上跺跺脚,发个“暗号”她听到就会跑上来。
她趴在窗口往楼上仰个头叫声:安雪,下来!我都听得见。
晚上我刚写完作业,看见冬梅心事重重地站在我家厨房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我赶紧跑出来问她:有事吗?
她低声说:你下楼一趟,我在海鸥家马路对面等你。
海鸥家马路对面是一片面积不大的小树林,夏天我们常常拿张凉席在那里乘凉,有家里孩子多的,凉席上能躺一排的孩子,一般都是妈妈坐在凉席的旁边摇扇子,驱赶蚊虫。
睡到后半夜,天气温度渐渐低了下来,我们被父母叫醒让回家去睡。小孩子们一个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路都走不稳,抱着卷成筒状的凉席闭着眼睛往家走。
我刚站在海鸥家房后往马路对面观望,看到冬梅在几颗稍密集的树下冲我摆手,我赶忙跑了过去。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冬梅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摇摇她的胳膊催促道: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
冬梅不放心地说:你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我才和你讲。
我举起右手发誓“向***保证”后,冬梅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冬梅发现她妈妈除了她爸爸外,还和另外一个男人好。
冬梅说,她第一次发现妈妈异常是有一次她和妈妈去厂里洗澡,在妈妈的更衣柜里发现一盒避孕的,她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以为她没看到还赶紧拿衣服盖上。
还有一次是她爸爸上晚班,半夜十二点才下班,她妈妈说她去同事阿姨家借张绣窗帘的花样,让她和弟弟写完作业早点睡觉。
她一觉醒来,发现妈妈的床上还是空着,她有些担心:这么晚了妈妈不会出什么事吧?她想出去看看,又怕弟弟醒来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会害怕的。
冬梅把头缩在被窝里面,等待妈妈回来了她才能安心睡去。
半夜十一点多了,妈妈才急急忙忙地开门进来,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赶紧把被子抻开,没有任何的洗漱,直接上床躺下。
妈妈刚躺下,冬梅说爸爸下夜班就回来了,妈妈装作睡了许久被爸爸吵醒的样子说:下班了。
爸爸以为冬梅和弟弟都睡着了,就伸手在妈妈被窝里摸了一把说:腿怎么这么凉?
妈妈掩饰说:哦,我刚刚只披了件衣服上了个厕所,外面真冷。
冬梅说,她有时晚上起夜也会怕麻烦,不穿外裤,图省事披着棉袄就去上厕所了,反正大半夜的也不会有邻居出来碰到。
可是,妈妈明明是刚刚进家门,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她完全可以和爸爸说她是去同事阿姨家借绣花图样去了呀!
冬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在近几个月,一直在暗中观察妈妈。
一次爸爸上夜班,她半夜醒来发现妈妈又不在床上了。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起床迅速下楼想去找找她。
下了楼外面黑黢黢静悄悄的,冬梅站在海鸥家房后,不知往哪里去找。她不知所错,就一直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这时,她听到马路对面的小树林里有人压低声音在叫她:冬梅……
她听出是妈妈的声音,感觉很是诧异,大半夜的妈妈怎么会在那里?她赶紧跑到马路对面,看到妈妈不自然地坐在一块砖头上,不远处有个不认识的高个子叔叔背着冬梅站在那里,冬梅看不见他的脸。
冬梅不解地问妈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吗?
妈妈搪塞道:屋里有些热,出来透透气……
冬梅拉着我的手说:安雪,现在是春天哦,怎么会热呢?这分明就是借口!旁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安慰冬梅,也许旁边那个男人也是出来乘凉的呢?我们夏天的时候,不都是许多不认识的人一起到那里纳凉的吗?
冬梅对我的解释表示不满,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妈妈到底怎么了?
冬梅把秘密告诉了我,本来由她一个人发愁的事情,变成了我们俩个人发愁,看到冬梅的妈妈心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近,感觉让冬梅背负这么沉重思想负担的妈妈不是个好女人。
现在我除了自己家的事情,还要担心起冬梅家的。看到闷闷不乐的冬梅我不由叹息:咳!为什么大人也会让儿女不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