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用了点力去推他,他却一个翻身掉到了吧台后面,接着传来几声谁也听不懂的嘟囔声。
“这下子可够他疼的。”我听着他落地的动静不由得感叹到,但是没一会儿鼾声又从吧台后面传出来。
“妈的智障!”我扶额。
“伯富勒!把你面前桌子上那个杯子给我,对,就是那张桌子,找个干净点的杯子。”我气恼的在酒馆门口踌躇不前的特工先生说道。
后者看了看身边,拿起一个果酒瓶子递给我,这也是在他视线和手的范围内,他能找到的最干净的一个容器。我拿过酒瓶子,从吧台旁边的大桶里接了一瓶子不知道是清水还是饮料的透明液体,劈头盖脑的浇在了趴在柜台后面的那个家伙身上。反正不可能是浓硫酸对吧?
“睡你麻痹起来嗨!”在我把那瓶液体浇到他身上的同时,我又俯下身用力的在他耳边吼道,这次他终于醒了。
“我身上怎么湿了?”威廉醒来后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下一滩水。
“你可能是尿了,醒醒吧,回去换身衣服。”
“你姐姐呢?”在他清醒过来并且穿好了衣服后,我再一次问道。
“她过来一趟说回家睡觉了,说中午再过来。”威廉·伊卡洛斯说着打了个哈欠。
“她看见这摊烂摊子居然没把你打死?”我指着酒馆说道。
“她把我骂了……”
“等下。”我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之后把手机的录像功能打开,放在吧台上的一角。
“请继续。”做完这一切我摊了摊手说道。
威廉奇怪的看来我一眼。
“她确实把我骂了一通,之后跟我说中午她回来之前如果不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就死定了。”威廉毫不在意的说道,“但是你猜怎么着?我又一想,反正我一个人就算是收拾,也收拾不干净这个烂摊子,到了中午我肯定死定了。既然这样,我还不如等到了中午她快来了的时候再装装样子。对了,你别跟我姐说。”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揣回了口袋里满意的说道:“嗯,我要是你姐,我第一个把你打瘸了扔医院里,之后再叫你另一个姐姐给你好好的治治你的懒病。”
“那我这就去收拾。”威廉看着我诡异的表情,不由得一缩脖子。
“算了,咱俩先去换身衣服,也跟着一起忙活忙活吧。”我对伯富勒吩咐道。
在换上了围裙和一身服务生的衣物之后我们三个人用拳头,脚和冷水把那些还躺在地上酣睡的醉鬼们统统叫醒。在把他们赶出酒馆后,开始打扫酒馆内的卫生,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三个人才把这一堆烂摊子收拾妥当。
时间也到了中午,我们几个人在酒馆里切了些熏肉和熏肠,就着面包和燕麦饭吃了一顿简易的午餐。
就在我们刚收拾妥当,洗完了澡把衣服换回来后玛雅也来到了这个小酒馆。
她推开门后先是错愕的酒馆内部,之后把视线落在了正在给我倒酒的威廉身上,满脸狐疑的盯了他一会儿,最后在看了看斜坐在吧台前面喝酒的我。
接着她看到我也再看她,冲我伸出了两根手指向我勾了勾。
“先别说话,我给你看个东西。”我走到她的身边,坏笑着把手机摆在她的面前,并且给她戴上了耳机。
“准备看戏。”我保持着坏笑,揣着手走到了伯富勒身边。
半个小时后,威廉抱着一条腿蜷缩在地上往门口的方向去爬。我蹲在他的面前,说道:“我给你点建议,下次你再喝酒的时候能受益无穷。”
“啊?”威廉虚弱的仰头看了看我。
“等一下啊,别着急,让我好好想一想郭奶奶是怎么说的啊?”我摸着下巴思索着。
“对了,想起来了,喝酒的时候啊,你要是觉得自己的脚上潮湿而温暖,那就是你膀胱控制不当,就像是你早晨起来的状态。”
“嗯。”
“如果你突然觉得对面墙上有一个吊灯,那你就是仰面朝天的摔倒了。”
“啊?”
“如果感觉嘴里吃到了烟头,那就是脸朝地的摔了。”
“这!”
“如果觉得酒特别清澈,那就是有人在拿水泼你。”
“是……”
“如果觉得身上特别疼,赶紧道歉,保不齐是你姐姐回来看见你在那里作妖在揍你呢……”
我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视线里对面的墙上有了一个吊灯,接着一张怒气冲冲的女人的脸出现在我视线里。
于是乎那天下午的时间,就在玛雅教训她弟弟和我中度过,出去约会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到了晚上,我和伯富勒造访了米勒家,不得不告诉安琪出行的计划取消了,小姑娘脸上明显可以看得出沮丧的表情,我心里有些难过。
之后的几天了,我频发的造访安琪家,带着她在岛上四处的游玩,但是心中还是感觉的有些空荡荡的。
几天后,她的弟弟也从医院里康复了,我又和玛雅约定了出去的计划。
转过天来,我又打扮的人模狗样,将头发摸得跟狗舔的一样。来到了客厅里,我看见莫兹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这是他最近养成的爱好。
“有什么好的新闻吗?”我一边换上领针马甲和法式衬衣,一边习惯性的随口问道。
“国际上主要是瑟斯多的政变和即将在帕斯召开的万国会议。”莫兹的声音从沙发的海绵里软软的传来。
我点了点头,蹲下身提上皮鞋鞋跟的时候问:“国内呢?”
“很多乱七八糟的新闻。”莫兹耸了耸肩。
我将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门口的陈列桌上摆着一对香薰蜡烛和一本书。
我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封皮。
“《最后的审判》?”我看着惊悚和夸张的封面风格,喃喃自语。
“还有这邪典书的风格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扶额。
“这是塔塔索尔的封笔之作。”莫兹回答道。
“你是打算安利给那个叫卡莱的女招待吗?”我站在门口问道,说完了这句话就后悔了。
“安利?”莫兹重复这个对于他很陌生的词汇。
“安利,Amway,纽崔莱,没听过吧?你就可以把它理解成强烈推荐的意思。”我解释道。
“哦,我估计半年以后我可以给你说出来的那些奇怪的词编个字典,就叫做拉乌尔大辞典。”莫兹转过头说道。
“去你的吧!话说你能找到一个和你相同爱好的女人真的很不错,她不是某个骗子吧?”我想起来莫兹那一段曲折的爱情史。
“……”莫兹翻了个白眼,“但是我不能确定她是否喜欢这本书。”
“哦?”我站在了房门口的衣帽镜对着系领结时随口回答道。
“我来吧,”莫兹站到我身前帮我整理领结。
“嗯,继续说说你和那个女招待的事儿,我很好奇。”
“塔塔索尔的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用文字构造了一个悲剧的世界,在开始将世界的美好一点点展示在你的面前,但是在一个转折中,他又将这一点点美好弄的粉碎。将世间最纯净无垢的存在,一步步引向堕落,再到了彻底的污染、毁坏,整个过程显得极致的优雅有透露着疯狂。
文笔幽默诙谐,不会另读者产生明显的不适,但是能感受到整体的压抑。虽然读的时候会感受到压抑,但是环环入扣的情节让你欲罢不能。
但是这本书,有些过了,无论是从书名还是封面都不符合他优雅的风格,更不要提里面的内容了。好了。”
莫兹说着拍了拍我的领结,但是他的话让我提起了兴趣。
“确实,最后的审判这个名字,审判日啊,你们的教典里也有这个词吗?”
“嗯,”莫兹点了点头:“所以说这本书说是封笔之作不如说是一本忏悔录,但是我不明白……”
“等我晚上回来我也要看看这本书。”我饶有兴趣的把书放在了陈列柜上,推开了大门走出了别墅。
在我看来,莫兹的这段恋情就像是俄狄浦斯情结发作的结果,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那个女招待实际上是已婚人士为妙。
——
“晚上想吃些什么?”当我过了一会儿坐在吧台前,接过玛雅递给我的果酒时问她。
玛雅想了想说道:“气鼓鱼如何?巴克街上有一家不错的气鼓鱼餐馆,我一直想试试。”
“但是先生我建议您不要去尝试气鼓鱼这种食物,虽然鱼肉鲜美柔嫩无比,柔和细腻,回味无穷,因为它本身有毒。”伯富勒说道。
“本身有毒?这有点意思啊。”我感觉自己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伯富勒耸了耸肩说道:“是的,这确实是很有意思,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使食客的神经麻痹、上唇发麻、四肢无力发冷、步态不稳、恶心、呕吐、进而心跳和呼吸停止。特别是当您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洗胃的时候您的表情也会很有趣。”
“那就去它旁边的那家好了,不是有毒的气鼓鱼但是也很鲜美,就是鱼刺有点多。”玛雅接着提议。
“但是在食用的时候要小心被鱼刺卡住。”伯富勒说道。
“刺多?听起来好麻烦啊。”我感觉自己的嗓子里有些不舒服。
“先生,如果您在纠结吃什么的时候,我想我可能知道一家——格兰豪登俱乐部。就在码头附近,食物味道很好,服务也很专业,安保措施也很到位。他们还提供住宿服务,除了价格有偏高以外,还是很不错的。我比较推荐您去尝试一下他们店的烤羊肉和炖萨门鱼,只有几根大刺,不用担心被意外卡到的问题。”伯富勒在这时提出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