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曾有一日将我看作是你的父亲,那么你就答应我,不要将言蹊扯入你们的恩怨里。她是李家李微然的独女,但是知许却从未想过让她认祖归宗,我留给她的资产足以让她衣食无忧一辈子。你只要将她守护到长大就好......”
沈西州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然听不清了,只是满口说着:“叔叔,我答应你!”然后泪流满面。
沈西州无儿无女,将知许的女儿视如己出,作为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生平安顺遂,这无可厚非,可是,沈西州的这些话还是像倒刺一般,刺伤了他。
明明离开了李言蹊十年,只是儿时几年短暂相伴的情谊,此刻怎么会如此沉重,沉重到好像他一将李言蹊剔除自己的生命之外,他就会生无可恋一般。
语落。
沈西州看着眼泪不受控制一直掉落的陶景行,轻轻一笑,伸出手掌,印在隔音玻璃上,看似是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你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珍重。”
然后,起身离开,毫不迟疑。
......
回到海景别墅,他的神情还有几分恍惚,打开灯,酒红色皮质沙发上坐着莫犹欢。
莫犹欢瞅了瞅自家侄儿泪眼迷蒙的样子,神态慵懒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笑一声:“陶景行,你还是真是长情,这点随了你母亲。”
然后放下酒杯,起身上楼。
很快,偌大的客厅里又只剩下了陶景行一个人。
他颓废的倒进沙发里,觉得难过的同时,又是身心俱疲。
李言蹊,从此以后我们真的有缘无分了。
我想要做的事还很多,不是我不带你,只是带不上你,你留在叶兼明身边,挺好!
......
翌日清晨,一觉醒来,李言蹊又是满血复活,心情颇为不错,还替刚刚洗完头的度烟水擦起了头发。
至于度烟水,这是闲懒地趴在床上,享受起了女王般的待遇,她问:“言蹊,这下子你和你的小哥哥打算怎么办?”
李言蹊动作微僵,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道:“度烟水,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不久前,叶兼明来找过她,说叶白氏打电话来催了,的确,他们来本市也有几天了,该回去了。
即便陶景行在这里,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被沈西州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小公主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叶家养女。
休整过后,几人去同骆家主骆瞻雅道别,骆瞻雅早起,已经打完了一整套拳,此时正坐在矮榻上品茶。
他锐利而精明的目光扫过一众人,问叶兼明:“高中准备在哪里上学?”
叶兼明回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本市一中。”
“哦,你们四个都是?”一听这话,骆瞻雅笑的和蔼不已,“叶兼明,我的孙女骆凤兮和孙子骆夕照,和你们是同一年入学,到时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叶兼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点头:“骆爷爷,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骆瞻雅点了点头,又啜了一口茶,清明的目光落在四人身上,眼底闪过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