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语,去看看莲心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候着,是的话,让他们进来。”
“是,小姐。”竹语恭敬的退着走了出去。张璋见格物还有事,便站起来要退下,格物道:“无碍,都是替我做事的人,没有什么好瞒着的”,示意他坐下。
张璋见格物行事极有章法,且万事都没有浮在面上,早就已经心服口服,便不再推脱,拱手又坐了下去。
看着竹语进来,后面跟着竹染、莲心还有莲心的兄长,格物有点想笑,如果去打架,他们的人应该也够了吧。许是这个笑话调节了一下她的心情,示意竹染搬杌子给莲心的兄长,张全。莲心、竹染见小姐没让她们回避,就在旁边伺候着。
“二乳兄,这是张全,巡视铺子的张掌柜的二儿子,我屋里管账丫鬟莲心的兄长,前几日被我安排在库房做事。”
张全是知道小张管事的,忙起来行礼。张璋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未认出张全,这会子一说在库房里当差就有了些印象,听到“巡视铺子的张掌柜的儿子”时,他微怔了一下,小姐这是在试探张张掌柜参没参与其中吗,不对,如果怀疑就不会让张管事的女儿管账了,因为满肚子的疑问,张璋只是对张全点了一下头。
看着面带疑问之色的张璋,格物说:“乳兄是不是觉得我让张全去库房做事不妥?”
“不是,小的不敢。”听了格物的问话,张璋忙站起来。
“上次乳兄来说了此事,我便觉得既然有可能是那张五身上有问题,就得让巡铺子的张管事知道,等公然点破,张管事反倒没有面子。所以就让张全去库房暗中盯着那两个小厮,看看他们和张五私底下到底有什么关系,也好立功让以后知道实情的张管事心里好受些。”
听了格物的话,张璋脑子转了好多圈才理清其中的要害关系,在心中不禁感慨,小姐不愧是三老爷的女儿,有勇有谋,让张全去查,查出张五,给张管事留了因举荐张五丢的面子,同时,也有试探张管事的意思。
在张璋脑子还在转圈的时候,格物对张全道:“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是,小姐”,张全恭敬的回答,“那两个小厮,一个叫贵五,一个叫武林。五日前,是小的值夜,二人找我来喝酒,看架势就知道他们要灌醉小的,便也就佯势醉了。后来两人就偷了小的挂在腰间的钥匙,先是从外面抬进一口樟木箱子,后进了库房,小的偷偷跟在身后,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他们从搬进来的樟木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从库房的架子上拿下一些东西,做了对换,因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声张。等他们走了之后,进库房查看,发现有一些古籍、字画被调换了,还有一些只有小姐房中嬷嬷们有钥匙的箱子被撬了开,但换上了新锁。没敢多待,小的就出来了,继续尾随,就看见了他们去找小的那个不争气的堂兄,将东西抬出府外了。”
听了张全的讲述,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格物又命张璋将之前他几人未进来时同她说的事情再同众人讲一遍,众人皆一脸愤然和吃惊之色。
莲心吓得拉着兄长张全要给格物磕头,格物让竹语拉她起来,道:“我既然用你们兄妹,就是信得过你们,这件事先不要同你爹讲,我心中自有打算。”
“是,小姐,我们兄妹只听小姐的。”见格物并未因为张五的过错累及她和兄长,莲心正色道。
而后,屋内人均无语,静的落针可闻,格物照常摸着那对玉兔子道:“算起来,今天是第十日,他们晚上必将还有行动。张全,我今天会调你去值夜,你还如之前那样便好。”
“是,小姐,小的肝脑涂地为小姐做事。”张全一脸郑重的看着格物。
格物冲他一笑,抚慰道:“你父亲把你们教的极好,我很放心。”一句话便点明了她知道张掌柜没有参与其中,宽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心。
“乳兄便在后门旁的那排下人房里埋伏着,多带几个小厮,待他们三个接上头,来个人赃并获。得手后,第一时间差人回我,还得用这几个人做饵,放长线钓大鱼,千万别伤着他们。”
“是,小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格物环顾四周,见右手边的三个丫鬟和书案对面的一个管事,一个小厮,全部一脸严肃,牙关紧咬,仿佛要去打一场大战,不觉得好笑道:“这个屋子里的人以后就是我的心腹了,你们不必如临大敌。我做的事情不过是拿回咱们府的东西,就是出事,上面还有我爹、族长还有知县大人呢。”
“是,小姐。”见他们还是有些紧张,格物没办法只得吩咐他们下去暗中部署,别被人瞧出破绽。
众人应了之后便散了去,四人在心中都对格物崇拜至极,特别是张璋,觉得格物就是谢三老爷第二,一个劲的摩拳擦掌,准备在格物这里好好露一手。
这边格物坐在书案后面,不惊不喜、不言不语,静静地品着手中的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