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第七特种部队。”
中年男子淡淡地看着被白色影子勒着脖子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金西装,凑到他眼前,轻声却掷地有声地说。
那金西装只觉耳边嗡嗡,这个从未耳闻的名词,却让他没来由震颤。
“凌队,可以走了。”中年女人缓缓睁开眼,表示完成了超度和异能封锁。现在的金西装,就是一个普通人了,而接下来等着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辛苦了,杜鹃,你提着他,把他交给老瘫。月眠,把这些人送回房间。靳初,百礼,和我去接应季城。十点喷泉汇合。”
“是!”包括那个白色愈渐显出实体的影子都发出了悠悠的声音。
杜鹃凭空祭出一串奇特的流光锁链,将人拖着走去停车场。霸气地完全不似先前温和的样子。
“小兰。”靳初叫了一声,让百礼不要调皮拽着金西装的脖子不放。少女模样的白影子委屈地收手,跟在靳初身后,暴力开门,和中年男子一起离开了宴会厅。
月眠手指微动,离散出好几十个亮亮的光点,温柔而引人沉迷,一个个在人们察觉不到的情况下钻入他们的眉心,紧张的身体放缓了肢体结构,缓缓地瘫软起来。月眠抬起手掌,缓缓向右边划去,带着一串缓步做着梦的人,走回了他们各自的房间。对于伤比较重的人,她还特意关照着,让他们同行的人帮忙扶着回了房间,同时提出一个急救包,递给和他同行的朋友,然后再东跑跑西跑跑着急忙慌地锁上门,最后解除了睡忆咒。给当时诸位的感觉就是,这个事件有惊无险,最多有几个小伤,消除掉中间的非自然现象,把金西装模糊成一个心理变态,而他们这些军警人员已经英勇地解决了这件事,模糊了他们当时的害怕惊惧的感觉,并且不断暗示,安详睡一觉就能回家了。月眠催眠起来还有点生疏,不过对于常人已经足够了。
确定没有异常以后,月眠快速离开这栋楼。不紧不慢且有气无力地走去和凌队会合。
喷泉处的季城,也就是原来不耐烦的黑衬衣“哥哥”已经洋洋得意地踢着一个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的白衬衣男。杜鹃嫌弃地远离了几步,凌队正和总部通电话,为了信号,不得不离季城近一点。百礼拽着靳初的手臂轻轻浮起,愉快地缓缓转了几个圈。看到月眠过来了,炫耀地冷哼一声,表达她对于白日里人设的不满。
见凌队交涉完了,月眠道:“凌队!我回来啦。大家都睡下了。”
凌队脸色极差,淡淡点了点头。
杜鹃走过来,勾着月眠的肩膀,笑说:“你们凌队心情不好,那个老大跑了,眼看着一会白组就来了,凌队不想输给唐队。”
“哦,那个老大什么样子的啊?”月眠问。
“别提了,连个影子都找不着。而且这个老大怕不是个诅咒系的,给这两个小弟都下了禁言术,问是问不出什么了。”杜鹃翻了个白眼。
“地上这个就是那个二把手?”月眠看了看那个鼻青脸肿的,落在了季城手上真是他的造化。
“是啊。我刚听说这家伙和季城拼精神力……快笑死我了。”杜鹃丝毫不遮掩话里的讽刺,丝毫不复原先温柔的样子。
“你们觉得,这边的老大,如果想要和我们拼的话,他会怎么做?”靳初问。
“我觉得他会找帮手吧。”月眠想着,就说了出口。
“帮手?他的两个副手都被我们抓起来了。难不成他要救他们?”杜鹃反问。
“不无可能。”凌队道。
“那他现在应该是去老瘫那里了。”季城抚思。
“他总不会以为老瘫很好对付?”杜鹃轻笑。和她颂经时的沉静判若两人。
“但,那个人也不好对付啊……老瘫完全可以自保,但是不一定顾得来看人。”靳初也如此回应。
“月眠、季城,你们解决老瘫那里。杜鹃,靳初,百礼,我们在这里等白队,然后去实验室会合。”凌队望着远方的雾气,眼中暗光粼粼。
“是!”
两人沿着白桦树林驱车而行,快开出白桦树林,就已经听到老瘫满口的糙话:“哟,你这娘们还挺带劲哈!”然后就是车库里金属碎裂般的巨响。
月眠从一旁的车库后门冒出头窥探,就看到季城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周围的车辆已经莫名地打开了前雾灯,为这个张扬的人镀上了一层光。
老瘫正在和那个红紧身衣的异能女缠斗,此刻看到季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咳咳,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你瘫叔我这一身腊肉都快废了。”
看得出啦老瘫身上有几处形状诡异的伤口,应该是和空间切割有关。
红色紧身衣的就是那个老大,三十几岁的样子,真看不出来能有这样的魄力。
那女人看到了老瘫的一个破绽,正准备攻击,就见季城已经迎面而来,空中噼里啪啦闪着可见的电火花。突然暴起而来,直接冲向女人的面门。女人费力地在空中抓取着什么,电火花凭空消失了,而她的手臂上还是多了处烧伤,忌惮地看着季城,一个闪身企图瞬移。
月眠紧紧地拽住眼前的空气,空气中莫名骤降温,红衣女人周围的空间产生了些许皴皱,而她终是感觉到了空间转移的吃力感,周围的空间就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你……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女人自知不敌,企图为自己争取机会逃跑,于是开口说话。
老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憨厚一笑:“七组,听说过没啊?”
红衣女人混到这份上,对一些事情可以说是知之甚详,却从没听说过……七组?
老瘫掏出一条流光的链子,瞬间锁上了红衣女人。女人原本想挣扎,却被季城一个电火花过来,彻底老实了。
“真难办,我还得锁着这里的空间,不然她之前万一留了个空间点,带着锁跑了怎么办啊……”月眠叫苦不迭,感觉自己今天受到了极大的压榨,一手在控制着冻结,另一只手插在黑白格子呢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单手喂进嘴里。好像再不吃就能低血糖昏过去了一般。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老瘫露出一个真心的憨笑,半开玩笑地看着女儿辈的月眠叫苦。
“带着这两人去会合吧,交给白组那边也行。”
“嗯。”
老瘫和季城一人拽着一个,月眠快步跟在后面,小短腿实在跑不太动了,竟凭空漂浮离地几厘米,缓缓跟上了前面两个劳模。
“刚还说累,现在就知道浪费。”季城毒舌挑刺,话指身后跟上来的月眠。
“要怎样啊,劳模季。我真的很累好不好,身心双理上的。”月眠可劲跟他对着话。
被困着的两人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眠眠!”老远就听到月眠的白组迷妹阿樱的声音。
阿樱“咻”地变出一朵蔷薇,送到月眠手上。
“谢谢阿樱!”月眠捏在手中,闻着舒服好闻的气息,温和地笑着。
一旁痞里痞气的少年一脸乖巧地对月眠打招呼:“好久没见我眠姐了!给眠姐递烟,你鸣弟最近手头有点紧,眠姐给点小钱花花。”少年开着社会腔,却真心实意地表露着向来玩世不恭状态中的尊敬。
“唐队。”老瘫颔首示意,并把手上的人交给白组的人。
唐队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松垮的军服,风纪扣显得有些乱,整个人十分冷冽,然而这样的搭配又平添不羁。
“小羡,笔录。”显然话比较少,声音有些不常开口的磁性冷漠和异常的清冽平和。
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微微颔首,一旁清贵模样的青年和一个长相十分精致可爱看起来眼熟的女孩子交接了锁链,把人带去了一边。
被这样对待,金西装的神色愈加接近爆炸,红衣女人也不情愿地走着,早就在喷泉处被看管着的鼻青脸肿的人见了季城已经不敢抬头。
白组痞里痞气的陆鸣拿着手里的玩具枪抵了抵金西装后背,满是正气地说:“老实点,进了局子还横。”清冽少年音半开玩笑地一本深沉,惹得众人一笑。
旁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也接腔:“一会关到那个牢里,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假意强调着“那个牢”,好像是有什么特别关照似的。
“我言哥霸气。”陆鸣一脸恭维。
实在是警匪一窝。
最后会合,出任务去实验室的是唐队、凌队、陆鸣、杜鹃、季城、靳初、百礼和沈言。
分配的时候,凌队正微微按压着太阳穴,斟酌着选了人进实验室。嘱咐着羡姐安置好那些邀请函过来的普通人,让之前联系好的军警队的人过来把人送回国内,他们其他人也都回去,老瘫在外面等着,再让魏通过来接应。让羡姐自己斟酌着派人分别去异能局、七组本部和人家军警处做笔录。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实验室的事凌队他们回来都闭口不提。只知道就算是陆鸣后来提到这事,也比较沉默。他们回来做笔录的向来是羡姐,现在杜鹃跟进了实验室的笔录工作。对外几乎完全保密。羡姐也被告知不能翻阅那份文案。
只知道,唐队后来和最高上级请示,撤除了某个高官的职权并判死刑,当时这个官员的落马几乎是引起社会哗然的,媒体多方营求,上方授意后在军警处得到了一个联通境外恐怖势力叛国罪的惊天爆料。
那三个原本收押的主要异能者中,红衣女人被判处最高死刑,另外两个也最终终身监禁。无人区里面他们下属的知情者最后也几乎全部收押。可见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牵连多广。
他们如何都没想到,三个月前把一封:
“我能治好你女儿的病。”的邀请函放在柳林企业董事长桌上时,就开始了他们作茧自缚的第一步。
柳林企业董事长柳巍之,正是七组月眠的父亲。
邀请函发到了月眠家中,无异于自投罗网。
至于这件事的开始,还要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