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在她面前坐定:“水月姐,我从来没有见你那么难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事,我只是想男人了。”水月实话实说。
“什么?”喜儿惊叫出声,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了,“水月姐,你怎么敢说出这么……的话?”她尴尬地咳了下。
“惊世骇俗?”
“是。”她乖乖地点了点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别说是不能说了,想都不应该想,她竟然还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也许是吧,水月不禁吐了吐舌头。她爱他,那么久了,她一直拼命忽视自己的感情,一股脑儿就想着让自己过得多姿多彩,过得忙碌充实,这样就没有时间想他了,可是不管她自己自欺欺人,他始终已经在自个的心里生根发芽。
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她亲密地握着喜儿的手,娓娓道来:“我心里一直有个人。”顿了顿,她得尽量说得含蓄一些。
“我知道啊。”喜儿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嗯?”这回轮到水月思维短路了。
“拜托,”她学水月一样,翻了翻白眼,“你总是有事没事就坐着发呆,我猜就是思春。我们隔壁的晓玲就总是这个样子。”
“死丫头,你才思春呢。”水月忍不住要打她。
喜儿灵巧地挡住她的攻势:“快说快说,要不天都黑了。”
“我们原来处得挺好的,我一度认为自己会嫁给他的,没想到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分开了。”
“嗯?什么事那么严重?”她目不转睛看着,不是很明白。
“嗯。”水月颔首,并没有多做解释的准备。
“就这样,没了?”喜儿杏眼圆睁。
“具体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啦,反正我刚就是因为想起他,所以没控制住,真不好意思。”水月挠了挠脑袋。
“那,我们离开这以后就去找他。”喜儿理所应当地说。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水月叹了口气,现在是人家不要我,嫌弃我,不是我说回去就回去的,主动权不在我这不是吗?
“对了,你一大早找我什么事?”她逼自己打起精神。
“哦,对了,你可以出府了。”她惊喜地告诉水月。
“真的,太好了。”水月转身就走,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回头问:“为什么我可以出府?”
喜儿背对着她说:“老爷同意了。”
水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冲上前去,抓住喜儿的肩膀,低吼:“那老贼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啦,后来小莲过来请了。”她越说声音越低。小莲是萍儿房里的丫头。
“他怎么会在你房里?”水月拼命摇着她的肩膀。
“他过来找我,我就提了让你出府的事。”喜儿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她。
水月深呼吸,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说。”
喜儿抬起头,抓住她的手肘:“水月姐,他确实想,可是后来小莲来请,说二姨娘身体不舒服。”
“真的。”水月不相信地瞪着她。
“真的。你相信我。”
“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水月甩开她,生气地别过身子。
“水月姐,我只是想帮你。”她无辜地说。
水月气氛地回头:“有你这么帮我的吗?如果你被他怎么了,你让我一辈子怎么心安。”
“水月姐。”喜儿扑到她怀里低声哭泣:“在这宅子里,只有你还会在乎我,真心待我。”
水月拍了拍她的背轻轻地说:“傻妹妹,他被正法是迟早的事,但是如果为了这个要牺牲你的清白,他怎么配。”
“从我进门那会起,就不奢望能清白地走出这宅子。”她抽泣地看着水月。
水月义正言辞地表示:“喜儿啊,以前是不可能,但是你遇到了我,我一定有办法保你周全的。只希望你以后别自作主张,拿自己开玩笑。”
喜儿破涕为笑:“我知道了。”她亲密地挽过水月的手臂。
水月侧过头看着她:“对了,老贼怎么肯同意。”
“我说喜欢吃‘客似云来’的糕点,让你帮我去买,他就同意了。”她喜悦地说。
“就这么简单?”水月满脸怀疑地看着她的眼睛。
“好啦,我说嘛,我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她不怕死地吐了吐舌头。
水月伸出拳头,在她面前摇晃:“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啰嗦。还不快去给我买吃的。”喜儿说着把水月推出了房门。
站在房门口,水月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一会该怎么说呢?事实上她有想过不依靠展浪报仇的,可是现实很残酷,她不得不承认,没有他的帮忙,她们很难成事,她不是喜欢逞能的人。何况水月擅长运筹帷幄,这种粗活还是交给别人吧,她臭美地想着,拼命为自己的搬救兵找借口。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门打开了。她被吓了一跳,是何伯。
“姑娘,你来了。”他的眼睛里满是欢喜。
“何伯。”水月弱弱了叫了一声,眼睛却偷偷地向后瞄去。
何伯了然一切地说:“庄主在里面,我先出去。”
水月踏进房门,心里七上八下,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展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瘦了好多。
“那个,何伯,麻烦你帮我买些糕点,一会我要带回柳宅。”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水月叫住何伯。
“好的,你们聊。”何伯转身把门带上。
看着他坐下,忽然想起以前他总是在坐定后拍拍自己的腿,让她坐在他腿上。“坐。”展浪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水月收回神,失落地坐好,却别扭地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展浪一直专注地看着她,试图想将她的容貌永远刻在心里。
忽然想到正事,水月提醒自己时间不多:“展庄主,我需要你的帮忙。”她开门见山。
展浪挑了挑眉,展庄主三个字让他觉得特别刺耳,一如当初。“你说。”
“我想请你做黄雀。”
“黄雀?”展浪的思维永远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