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一路跟踪马车来到柳老爹门前,他不相信关姑娘会嫁给柳向生那个混蛋,她明明知道了少庄主的身世,怎么可能会嫁给柳向生?何伯决定找水月对峙,把事情弄明白。
趁着他们父女话家常的空隙,水月假意到屋外转转,事实上,她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们。就在她伸懒腰的时候,她远远看见了何伯,差点惊叫出来。
“小胡,你在这等着,我去给四姨娘买桂花糕。”水月这样吩咐驾马车的小厮。
“好的。”
水月有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想何伯既然跟踪她,就一定会跟上来的。
巷子里,她气定神闲地等着何伯。
果然,没一会,何伯急冲冲地问她:“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何伯,你先听我说。”水月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才说:“何伯,我混进柳宅了,现在是四姨娘的贴身丫头,我们在找柳向生的罪证,是一本账本,在蝶心那藏着,目前就打听到这些东西,我们还在设法找账本。”她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幸好来的人是何伯,要是展浪那个人,估计她还没开口呢,他就鄙视她鄙视到底了。
“天啊,姑娘,你怎么能那么冒险。”何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你放心,四姨娘是我们的人。我不能待太久,我会设法跟你联系的。”水月转身要走:“对了,我怎么联系你?”差点以为还在二十一世纪,发个短信就能搞定呢。
“庄主住在‘客似云来’天字二号房。”他急忙说。
原来展浪也到了这。“知道了,回见。”水月挥了挥手,疾步离开。
听完何伯的汇报,展浪完全混乱了,不知道怎么整理内心那一团乱麻,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子默的身世,为了帮她们报仇,甚至以身犯险。水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在赎罪还是另有打算,我应该敞开心胸再相信你一次吗?
“不行,不能让她冒那么大险。”展浪急了。
“庄主稍安勿躁,我看关姑娘至今非常安全,据她所讲,四姨娘是自己人,如果我们贸然去找人,我担心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
他不自觉地提高嗓门喊:“难道要我坐在这等吗?”
“我们仍然继续我们的计划,等关姑娘跟我们联系以后,我们再里应外合,至少,我们现在不用费心思搜集他的罪证了,罪证就在蝶心那贱人的手里。”何伯对蝶心更是恨之入骨,展嫣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善良温顺的一个女子,死得那么不值得。
“是,目前我们只知道他贩卖私盐,却没有证据指证他。”展浪觉得十分懊恼。
“我相信所谓的‘账本’,一定能将他绳之于法。”
“喜儿,你坐好,我有事要跟你说。”水月难得严肃。
“嗯,你说,我就觉得你回来的路上好安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喜儿担忧地看着她。
能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妹妹,水月心怀感激。于是她把自己憎恨柳贼、蝶心的原由和盘托出。
“水月姐。”喜儿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持。
“那现在子默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她忽然问水月。
“我把他交给他的舅舅了。”
“舅舅?你是说展家那个上山学艺的大少爷。对了,他怎么不来报仇?”
“他们也在设法报仇,我今天看到那管家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们要怎么跟他们保持联系。”
“这样啊,确实有难度,我们也不能总是出府啊。而且府里有那么多暗哨。”她疲惫地趴在桌子上。
“是啊,你都不知道,这鬼地方待久了,真的很压抑,说句话都要压低声音,我觉得自己快要成****了。”水月急躁地握紧了拳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展浪就在她周围,心反而平静不下来。
喜儿递给她一杯茶说:“水月姐,别急,我们总会解脱的。”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
“我想我们有‘黄雀’了。”水月忽然笑开了花,是啊,怎么没想到展浪呢。
“真的吗?太好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帮你出府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想到什么借口了?”水月好奇了。
喜儿尴尬地笑了:“呵呵,还没想到,但是总有办法的吧我想。”
“死女人,你别给我开空头支票啊。”水月比划着要掐死她。
晚上,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
喜儿一大早就来找水月:“水月姐你没事吧,怎么臭着一张脸?”
“嗯,没事。”水月痛苦地揉着脖子,郁闷得要死,昨晚竟然梦到展浪了,离开他那么久,说不想他是假的,可是就算日间怎么想,夜里总是梦不到他,昨晚竟然梦到他冲着自己笑。早上起床心情大好,躺在床上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他,一边伸了个很优雅很妩媚的懒腰,后果就是——扭到脖子。这事绝对不能让喜儿知道,非让她笑死不可。
“你脖子怎么啦?”喜儿关切之情毫不掩饰。“你快坐下,我帮你揉揉。”她随手抓过一把椅子,将水月按坐在椅子上,没一会,人就站在她身后,摩拳擦掌。
“你行不行啊?”水月对她没有一点信心。
她倒是自信满满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三两下功夫后,她问:“感觉怎么样?”
耳边传来喜儿温柔的声音。水月舒服地睁开眼睛说:“太棒了。继续继续。”忽然想起展浪,他按摩的力度甚至比喜儿的还轻,鼻子一酸,她的眼里擒满泪水。
见水月一直没有说话,喜儿绕到她跟前问:“水月姐,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喜儿。”水月低着头久久地看着她的绣花鞋,忽然伸出手抱住她,放声大哭。
喜儿手足无措,她慌张地掏出锦帕替她抹去眼泪。
水月吸吸鼻子,即使还是酸酸的,但也觉得舒服多了,接过她的锦帕,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