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笑道:“阿然,你又不乖了。你有了身孕,如何能随我在军中奔波。算了,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阿然点了点头。两个人亲亲密密说了一会儿话,李况便吹灭了案头的烛火,和她搂在一起,慢慢睡着了。
然而二月后,就有边关加急奏报。耶律阿保机灵柩回到上京后,契丹时局愈发动荡。忠于阿保机的大臣们不服述律平废张立幼,试图拥戴耶律倍重新继位。述律平得知后,借着契丹殉葬旧例和先皇托梦的名义大肆诛杀,逼着阿保机身边的功臣大将一一殉葬,说是先皇对自己哭诉死后十分寂寞,只能请他们到九泉之下陪伴左右。
许多人为建立契丹立下了赫赫战功,居然就因为这么个无厘头的原因身首异处。部族长老们见述律平做了太后之后变得冷酷无情,不由怀念起耶律阿保机主政时的宽容大度,对他所钟爱的长子耶律倍愈加推崇,对耶律德光继位更为不满。述律平见众怒难犯,也不得不自断右臂,令人奉与阿保机陵墓前代为殉葬。这才平息了契丹人对太后乃先皇至亲至爱,为何不先行陪侍身边的愤怒。
然而即便如此,述律平也没有收敛自己越来越猜疑的脾气。她见耶律德光不肯软禁自己的兄长,便册封耶律倍为渤海王,逼他带着所有家眷远赴辽东,没有她的诏令,终身不许返回上京。耶律倍明知此去生死未卜,仍不愿公开反对自己的母亲,带着刚刚过门的王妃萧柔贞以及汉妃李恕儿,匆忙上路。
儿子如此孝顺,却被亲生母亲遗弃放逐,别说其它契丹部落,就连述律平的娘家萧氏一族也对耶律倍深为同情。许多人都为太子不平。明着暗着的叛乱,竟是一个接着一个。述律平对反叛自己的人毫不留情,一律铁腕□□,这才勉强维持住了上京的局面。
如此一来,契丹的帝位之争非但没有随着耶律倍的退让而平息,反在述律平大肆消灭异己下有愈演愈烈之势。李况得知后,觉得是天赐良机。他思虑再三,好说歹说劝阿然留下,借着晋军使臣被辱为名,亲率三十万大军北伐。
原先盘踞在中原的各个割据势力,要么在朱温征晋时投降了梁朝,要么逐一归附了李况,再无人能与晋梁一争高下。梁人虽不满李况独吞了定州,见晋军和契丹开战,倒也乐观其战。李况见朱温毫无动静,率兵长驱直入,不过一个月就攻破了契丹边界,转而向漠河进发。
契丹见晋军大举来攻,虽然还是勉强团结了起来,那军心士气却差得远了。李况训练晋军,一向令兵不畏死。打起战来如同风卷残云。契丹一路溃败,晋军沿途俘获了不少战马良驹。李况又命大量工匠随行军中,悉心改良马具兵器。晋军骑兵之迅猛强悍,竟也慢慢胜过了从小长在马背上的契丹兵士。两军优劣越来越明显,晋军兵锋所指,势如破竹,一时间连上京也势如危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