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说完,急急忙忙向山脚奔去。然而她一慌神,居然又在山坡上迷路了。阿然转了好几个时辰,见自己既无法下山,又无法上山,心里正在着急,一个红色的影子忽然从她头顶掠过,径直向山坡的北面而去。
阿然赶紧一跃而起,追在了它的身后。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乌玛,而是一只褐色的苍鹰。左脚被人用利刃砍断了,鲜血将半个身子染得通红。阿然诧异不已,见它越飞越低,扑过去捉住了它。
那只鹰只挣扎了一下,便耷拉着脑袋不再反抗。阿然扯下一块衣襟,匆匆为它敷好了伤口,轻叹道:“这刀口这么锋利,一定又是他干的了。你别怕,只要你带我去见他,我为你出口气如何?!”
苍鹰见阿然放开了自己,轻轻鸣叫了一声,扑打着双翼重新飞起,阿然见了,忙在山坡上跟着。然而它翻过一个拗口,忽然头朝下直直坠落。阿然吓了一跳,赶紧翻上了那块陡峭的岩壁,这才发现悬崖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石台,山鹰将巢筑在了那里。
阿然见它原来只是想回家,嘟了嘟嘴巴,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她这样跑了一圈,已经离开了半山坡,又回到了山顶。
阿然心里惦记着柳承云,不敢再耽搁,从岩壁上跳下,转身想回去了。那石壁下却有一块粗粝的石头,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差点将她绊了个筋斗。阿然揉了揉自己的脚,正想把它踢到一边,却忽觉得那石头细细长长,虽然混沌一片,粗砺不堪,居然有点像一把剑的摸样。
阿然皱了皱眉头,只看了它一眼便走开了。然而她重新回到了山洞,石□□却已不见了柳承云,只有乌玛一身鲜血地站着,望着自己胸前的一个血窟窿呆呆地出神。
阿然忙上前将他扶住,急道:“乌玛,难道是李况伤了你?云姨呢?云姨去哪啦?”
乌玛一语不发,忽然头一垂,晕死了过去。阿然正在手忙脚乱地替他止血,洞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枯荣,你躲在里面算什么?乌玛,我告诉你,柳承云现在在我手上。你让枯荣交出阿然,否则我就杀了她,让你死不瞑目。”
阿然见果然是李况,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低吼着冲了出去。然而枯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石壁上走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然一惊,差点又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枯荣按住了她的肩,微微笑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所见不一定是真,没有见到也不一定是假。原来你和缘殇无缘,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阿然见他此刻还要拦着自己说一堆无用的废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奋力甩开了他的胳膊,一头冲了出去。但她刚刚来到洞口,无数细小而尖利的风声便从洞外呼啸而至,竟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阿然见眼前全是星星点点黯淡的银光,立刻悟出是鱼龙刺,再想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