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嘟着嘴巴在李况怀里坐了起来,哼哼哈哈道:“李况,我又不是你,才没有这么小气。只是人家的丫头陪嫁一场,倒比主子还霸道,连我皇兄也不放在眼里。我的丫头跟了我,不但没讨着好,还总是受气受辱。她们虽然嘴快,却都是好心。我自己怄气倒没什么,只是每次都连累她们…”
李况见阿然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忙劝道:“阿然,我知道你还记着上次李存记的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若真不顺气,我有的是办法教训那帮奴才。”
阿然摇了摇头。李况见夜已经深了,哄着她睡下,自己却也懒得再出去了。内院中人来人往,忙乱了半夜,公主府里的人各自睡各自的,连问一声的人也不再有。
第二日一早,才见朱友贞身旁的太监又急急忙忙跑来传话,说是皇妃胎位不正,一时半会恐怕生不下来,皇子请驸马赶紧过去一趟。李况正在洗脸,绞了帕子敷在眼睛上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阿然也醒了,见梵月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替李况穿袍子,两个人都不着急,不由说道:“李况,昨儿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救人要紧,你还是别磨蹭了。”
李况微微一笑,转身坐在了阿然身旁,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忽然说道:“阿然,若是你生不出来,你说我会不会着急的想撞墙?以前我倒也不理会这些,如今看来,还是要好好寻个方子,让你生的容易些。”
阿然听了,心里也是甜蜜,两个人又厮磨了一会儿,连梵月也红着脸退了出去,阿然才想起来催着李况快走。李况来到内院,见朱友贞已经是一头的大汗,上前劝道:“皇兄,你别急。我已经令人把潞州的稳婆全找了来,大夫也在前厅候着,姐姐自幼身体强健,应该没事。”
朱友贞勉强点了点头。两个人守在院中整整一日。丫鬟嬷嬷在院里川流不息。李况见李恕儿叫的嗓子都哑了,便令大夫也进到房中,帮着稳婆一起想办法。
阿然听说了,心中焦虑,不时去到院外打听一下。含香见她三顿饭都没有好好吃,又来来回回地走,脸色越来越不好,不由劝道:“公主,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种事情旁人急也急不来。依奴婢看,三皇妃就是平日不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所以孩子才养的艰难。”
阿然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便点了点头。然而她迈了几步,突然一头栽倒。含香吓了一跳,赶紧大声叫人,几个丫头刚把阿然扶起,李况已经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他见阿然脸色苍白,忙抱着她回了房。
众人围着阿然又是喂水,又是扇扇子,她才慢慢醒了。李况见阿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得一头都是汗,用银针封住了她的血脉,又替她推宫换气。好一会儿,阿然才渐渐平复下来。李况见她终于无事,忽然大怒:“阿然,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身体不比从前,必须好好静养。又不是你自己生孩子,你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