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见李况大发脾气,吓得跪倒在地,大哭道:“驸马,公主也不是有心的。你千万别为难她,都是我们的错…”
李况摇了摇头:“含香,此事与你们无关。阿然的脾气我知道。她在终南山中了毒,现在体内毒素还未清。要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必须万分小心。从今天起,没有我同意,不准她出院子。”
丫头们忙答应了一声。阿然忍不住瞪了李况一眼,见他毫不示弱地又瞪了回来,只能合上眼睛,慢慢睡着了。李况见她脸色已经慢慢好转,方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正准备守在她身旁胡乱睡一觉,就又有太监来传话,说郎中们说了,皇妃和胎儿恐怕只能保一个,皇子请驸马也过去拿个主意。
李况听了,心里却有十分不耐烦,出了房门,在院中冷道:“这还需要我拿主意?莫非皇兄自己竟不能决断?!”
传话的太监见驸马无缘无故发脾气,一声也不敢言语,只能点头。李况见他转身就跑,却又把他叫了回来:“你回去和三皇兄说,阿然也动了胎气,我一时半会走不开。姐姐虽然是朱家的媳妇,可当初远嫁洛阳,也因着晋梁之好。要保还是先保大人吧。”
太监听了,赶紧去了。李况低头想了想,终不好完全置之不理,见阿然已经无事,对含香又嘱咐了一番,方才去了内院。李恕儿已经产下了一个女婴。李况见她在襁褓中没有呼吸,朱友贞却在一旁悲恸欲绝地看着,只能上前又劝慰了一番。
朱友贞掩面大哭。李况见众人已经收拾妥当了,方才陪着他进到了恕儿的房中。恕儿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呆呆地看着床顶。朱友贞拍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她却慢慢闭上了眼睛。朱友贞见了,正想让她好好休息,恕儿忽然哽咽道:“九弟,九弟,你能不能留下来,姐姐有话想对你说。”
李况点了点头。朱友贞忙挥手示意侍女都退下,自己亲手掩了房门。恕儿默默哭了一会儿,见身旁只剩下了李况,方才泣道:“李况,父王去了,大哥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知道不管多么苦,我也应该忍耐,可我真的受不了了!朱友贞是个好人,但他越对我好,我越恨他。好几次我都想亲手杀了他,让朱温也尝尝失去至亲所爱的滋味。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我又不忍心。今天是老天要带走这个孩子,是父王要带走这个孩子…”
李况见恕儿在枕上嚎啕大哭,却是默然无语。恕儿哽咽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了李况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九弟,你就让姐姐回来吧。我不想再回洛阳,不想再见到朱温。你让朱友贞休了我。我宁愿出家为尼,为父王和晋军一辈子祈福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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