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但笑不语,见李存礼已经走远了,方才慢悠悠地下了城楼。两军将士们见自己盼来盼去,也不过盼来十日的口粮,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围在马车前面,眼巴巴地看着李w况,都等着他说话。
李况摇头一笑,转身问道:“刘将军,我前日所问之事,你打听的如何了?”
刘将军忙大声回道:“启禀将军,末将已经探听的一清二楚,镇州王蓉见将军来了潞州,几个月前已将方圆百里的秋粮搜刮一空。我听说他们连谷仓都盖了几百个,就是怕我们去抢。”
李况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刘将军深深一叹,又道:“将军,王蓉年初就已经归顺了大梁。如今好歹也和我们坐在一条船上。我们现在公然去抢,皇上面前,恐怕将军也不好交代。”
李况笑道:“刘将军此言差矣,明明是他夺我们的粮草在先,又怎能怪我们。如果你真的担心父皇会怪罪下来…嗯,我倒有一个主意,范将军,你们蓝旗营本是晋人,你们去抢,不就没人可以说三道四了吗?”
范将军是蓝旗营的统领,他见自己的将士们都大声说好,忙点了点头。梁兵见他们要去抢王蓉,倒也无人认为不妥。两军居然凑在一起好好商量了一番。范将军见刘将军将镇州兵力部署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自己,喜得一拍他的肩头,大笑道:“梁人也有爽快人,你们既跟了我们九王子,我们晋人便与你们不分彼此,从此也是兄弟吧。”
刘将军呵呵一笑。李况见了,将蓝旗营的几位将领叫到帐中,又好好嘱咐了一番。范将军见李况深谙用兵之道,既惊讶又佩服,忙领兵而去,依计而行。
转眼过了十几日,李存礼带着李存记和几百个护卫亲兵一起回来了。李况见了,赶紧把他们迎到了府中。李存记进了屋,拍了拍身上的雪,将自己的披风扔给了随行的兵士,对着李况哈哈一笑:“九弟,你这个将军做得也算窝囊。连吃的还要到处找人要。早说了梁皇小气。嘿嘿。”
李况微微有些脸红,点头道:“八哥责怪的是。唉,我当日本来算好了数目。谁知道蓝旗营几万将士随行只不过带了数月所需。今年冬天又来得早。那王蓉将几个州府的秋粮抢夺一空,我是有钱也没处买啊。”
李存礼见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方才对着李况摇头一叹:“九弟,我知道你令蓝旗营去了镇州,只是此事你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如今各方刚定,若现在起了纷争,恐又生事。”
李况一拍额头,却似有些意料不到。李存礼见他追悔莫及,忙笑道:“九弟,我知此事也怪不得你。也罢,还是二哥考虑不周啊。”
李存记微微哼了一声:“二哥,理他们的?!各地节度使一向都是你抢我,我抢你,也不是咱们才干。九弟,既然八哥来了,你再不用担心。粮队马上就到。若还不够,尽管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