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点了点头。三人在房中笑叹了一会儿,便有下人安排好了晚膳。李存记见桌上盘盘叠叠俱是些不入眼的,又取笑了李况几句,随意吃了几口,便靠在火炉旁喝茶。他见那个替自己拢火盆的丫头有些眼熟,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方才转头对着李况笑道:“九弟,听说你为了筹集粮款,连公主的嫁妆也变卖了。想弟妹那等脾气,怎会和你善罢甘休?唉,她那几个丫头倒好,你没有想想法子?”
李况还没有出声,李存礼已经摇头站了起来:“八弟,如果不是为了晋军,九弟也不会如此难为,此事还用你来呕他?!你这次死活也要跟我来,莫非是对那丫头还没死心?!”
李存记听了,也微微有些脸红。李存礼见自己居然说对了,不由恨铁不成钢,连连叹气:“八弟,父王屡次来信要我好好规劝你,你…”
他还没有说完,李存记已经忿然起身,怒道:“二哥,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用父王来压我?哼,若是不顾及与九弟的情分,你八台大轿抬我,我也不来。”
李存礼叹了口气,欲要再说,李存记已经气鼓鼓地回房去了。李存礼见了,也只能作罢。谁知李存记想了一晚,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白来一趟,就想单独和李况讨要墨玉。李况早有所料,见樊城送粮的马队已到,拉着李存礼在军营忙忙碌碌,三四天也没能坐下来。
李存记日思夜想,竟是夜夜难捱,早等不下去了,只能闯到营中,当着李存礼的面提了出来。李存记见李况一脸为难,难得动怒了一把:“八弟,我劝你趁早死了心。就算九弟答应,父王也绝不会答应。唉,看来我真是没有做错,父王必须尽快把五弟换回来。若你在樊城,梁人迟早又会打到太原。”
李存记听了,不由变了脸色,正狠狠地瞪着他瞧,一个莽骑营的兵士从城外奔来,跪在李存礼的身前大声禀道:“二王子,我们五王子奉晋王之命,正率兵前往樊城。他派我来和二王子说一声,他在城中部署好了,会尽快赶来,二王子就放心吧。”
李存礼点了点头。李存记张大了嘴巴,勃然大怒:“二哥,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居然又告到了父王那!你说蓝旗营没吃的,这么大的风雪,我也亲自带兵送了过来。做兄弟也算仁至义尽!莫非此事大哥也有份,就是要让我在晋军无立足之地?”
李存礼长长叹了一口气,欲要辩解几句,李存记已经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李存礼摇了摇头,对李况叹道:“九弟,还是你去帮我劝劝。八弟对我误会日深,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唉,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等回到太原,我再好好和他解释吧。”
李况点了点头,追了上去。阿然却派了墨玉来营中给李况送一件皮裘。李存记匆匆走过她身旁,本来也没留意,谁知地上风大雪滑,墨玉被风一带,在地上摔了一跤,差点将他也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