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李况松了一大口气,见她在榻上辗转反侧,便在茶里下了点安神药,哄着她喝了,阿然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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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高手风天语死在了梁都洛阳,朱温下旨朝堂内外皆为哀悼。他自己却除了偶尔将御医招到身前问问无忧子的病情,对风天语的后事竟不闻不问。官员太监察言观色,怎敢惹皇上不满,便也个个推脱。阿然无法,只能派人送信给师叔,让他带着门下弟子尽快赶来。然而时值七月,盛夏伏暑,李况见也无法再等,便自己在洛阳城外选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风天语匆忙下葬。
朱友贞见李况日夜奔忙,便出钱出力,竭心尽力替他张罗。满朝文武又不是饭桶,早瞧出了朱温在一众儿女之中,也唯有对三皇子和五公主另眼相看,虽碍着皇命不敢与驸马结交,借着吊唁之命,差点没踏破王府的门槛。有好事者将此事禀报给了朱温,朱温却破天荒的无动于衷。梁宫上下于是闻风而动。一帮嬷嬷太监,个个无事也要围着如烟阁打个转,就连瑜妃见了阿然,也是一脸堆笑,嘘寒问暖,比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亲上三分。
阿然受不了她们虚情假意,早想搬回王府去住。只是朱温见无忧子伤势渐愈,便让他和凌孤霞搬出了如烟阁,另外在宫中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养伤,自己夜半时独自去到如烟的厢房中默坐。阿然想到自己不日就要离开洛阳,终不忍心撇下他一个人,便留在了宫里。
然而李况自从住进了如烟阁,皇宫大内出出进进,别说那些未出嫁的公主,连一帮小宫女见了他,也只有日日晕倒的份儿。李况见她们无事也要凑到自己身前傻笑一番,难免有些心烦,便经常带阿然出宫,在洛阳城里散散心。
阿然见李况对风天语尽心尽力,也犹疑错怪了他,自己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既不能怨恨父皇,又无法责怪夫君,只能生自己的气。李况见她一直郁郁不乐,却是分分秒秒也要哄她笑一笑。两个人在城里四处闲逛了几天,阿然终于又恢复了几分欢声笑颜。
只是街边的人见了他们两个,个个惊为天人,站在地上如同被点了穴,半天也不肯动。李况自己倒也罢了,看着几个男子对着阿然流口水,却是立刻打翻了醋坛子,第二天便买了顶白色的绸帽,逼着阿然戴在头上,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阿然见他小气,不由嘲笑了他一番。这一日,两个人又开开心心地逛了半天,早已是饥肠辘辘,见前面有家富丽堂皇的大酒楼,便牵着手儿走了过去。谁知他们刚一进门,便见耶律倍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正独自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