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咎从暗处出来,半眯着眼,森然道:“看来,鱼儿要上钩了。”
幽幽道:“他必然是要上钩的,因为,他并非真的苏无名。”
傍晚来临,一丝丝凉风从窗缝里挤了进来,司徒放却依然有些发热,“也许,我是病了”他想着。
门打开,一阵香风,司徒放抬眼一看,进来的人依然是幽幽。
若是苏无名,在幽幽进来的那一刻,已知是计,只因她是数日来唯一重复来去的女人。
只可惜,司徒放不这么想,他竟然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叶正稀问厉无咎,“有进展了吗?”
厉无咎答:“只是知道了的确有王城的存在。”
“嗯。”叶正稀抿了一口茶。
“司徒放仍未揭下那张面具,”厉无咎从容不迫,他对司徒放已有了把握。
“司徒放交给你,其余的,让曾望道接手。”叶正稀道。
“是”厉无咎得令。
“一个宁肯躲在别人面具下,也不肯露出真容的人……”厉无咎对幽幽笑了笑,“可见,司徒放对权力和一切的渴望,正在被你激发。”
“这样的人,会怎样呢”幽幽问?
“会是我们的盟友”厉无咎喝了一口酒。
“这样的人......”幽幽放下酒杯,“是没得救了。”她百无聊赖地说。
很多年后,司徒明睿听了老者的叙述,默然良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这样的人......是没得救了。”
老者叹息:“也许,那并非他的本意,只不过......”
司徒明睿冷然答曰:“只不过,他也不值得一丝一毫的同情。”
那日,幽幽说这话时,也未曾料到,司徒放对自己,居然如此痴迷。
彼时,她已“冒着生命危险”将司徒放从“眠风阁”救了出来,而她,司徒放亲眼目睹了她被“点”拳打脚踢拖回去的情形。
“他一定会来么!”厉无咎并无十分的把握。
“他一定会来!”幽幽双眼又眯了起来。
隔天,司徒放在“眠风阁”救走了奄奄一息的幽幽。
厉无咎从暗处出来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道:“女人,有时候还真的是可怕。”
厉无咎回去向叶正稀禀报:“少主,再给我三天时间,王城的入口。”
叶正稀那时竟显得有些寂廖和心不在焉:“很好。曾叔,毕竟老了些。”
不知怎地,叶正稀突然感觉自己对王城的挖掘有一种百无聊赖之感,偶尔在电光火石之间,有那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挖掘了王城,又怎样?”
他在心里对自己笑笑,“成为驭剑谷的主人?然后呢?”
叶正稀想起曾望道偶尔露出的蹒跚疲惫,“老去...?”
叶正稀长叹一口气,起身从望淇楼第七层望出去,街面依旧,只不过,时光席卷而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
离别山庄,凌空月和叶依依相处十分融洽,万分和谐。
不久,凌空月如愿见到了叶依依那“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温柔”的娘亲,柳卉惠本尊。
“如何?我娘是大美人吧。”待柳卉惠从墨渊楼出来后,叶依依得意洋洋地问凌空月。
“确是美人。”凌空月叹道:“想不到冰冰竟然捡到了宝贝”。
凌空月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他看人,本与旁人不同,常人第一眼观去,不过是看看皮囊。
凌空月却偏偏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那日,大风起时,柳卉惠想起叶依依去的时候衣裳单薄,便拿了一件薄薄的披风送往墨渊楼。
叶依依一见娘亲,就往她怀里钻去,倒是柳卉惠有些害羞,拿过披风给她披上,“当心着凉”。
叶依依的左侧脸上留有一丝墨迹,柳卉惠也不去拂它,只道:“调皮。”
凌空月初见柳卉惠,觉得挺平常的一个女子,看起来虽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不过,和平常人家的妇人没什么两样。
脸色微黄,白衣素颜,看着过于寡淡了一些。心中更加好奇,姬冰涅如何看上了此等女子。转念一想,自己有一阵子吃腻了山珍海味,不也喜欢了好一阵子的白菜萝卜。
正想着,“素白菜”对着他颇有礼节地拜了拜,“依依调皮,还劳老师多费心了。”
凌空月摆手道:“哪里哪里,一点都不费心,一点都不费心。”
柳卉惠只道这是客气话,凌空月确是真心实意,这下对付他老子又多了两块挡箭牌。
“哼哼哼,看凌敖这老狐狸还能想出什么样的花招来。”凌空月心中禁不住有好几分得意。
“依依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老师指正。”柳卉惠仍有些不放心,只因,这老师,怎么看,都不似稳重之人。
“依依不错,很有慧根。”凌空月回道。当然啦,一个能看出令狐乔丑的小孩,必定是颇具慧根之人。
柳卉惠只浅浅答道:“老师不必客气,既是庄主的朋友,叫我卉惠即可。”
凌空月道:“既然如此,也不必老师老师的呼我。我叫凌空月,是冰冰的朋友。”
“冰冰?”柳卉惠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
“你是说小涅?”随后又疑惑地补了一句。
“小涅!”凌空月也是一愣。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
凌空月赶紧道:“卉惠,既如此,就叫我空月好了。”他可不想像姬冰涅一样,被称作什么“小月月”或者“小凌子”之类的,否则,他堂堂天下第一轻功高手“游龙公子”岂不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