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是一个很令唐黛发愁的日子,这是裕王爷收租的日子,也是浮云小筑所有的家人领工钱的日子。
花园里的珍木要定期修枝、施肥,家里的书画珍玩也要定期护理,唐黛和她的财务朴帐房算了半夜的帐,总算东拉西扯地把这一个月的钱给凑了出来。
正午时分,家人们都过来领了工钱,大伙儿眉开眼笑地离开了,唐黛却眉宇不展,温管家很不解:“主子,这个月的工钱可不都发完了么,您怎么还不太高兴啊?”
唐黛亮着一双贼眼:“温老头,这个月是出来了,下个月呢?我们总不能每个月都这么捉肘见襟地过下去吧!”她看着桌上的帐本,言语间透出一股子狠劲儿:“我们那个时代,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有句话,我觉得说得不错——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温管家和朴帐房都很讲义气:“反正只要能够准时发足月钱,老奴们誓死跟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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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裕王爷便过来收租了,这等小事本是不用他亲自过来的,只是有一个债却必须是得劳他大驾亲自来收的。=。=
公开亭离浮云小筑很近,他去看罢了八卦,便很自然地踱到了浮云小筑。自从经营了广告,唐黛已有十几日未出去要饭了——时间有限,精力有限。这时候她正趴在案前想着怡红院的广告词儿。
这可是个大客户,比什么少林、武当更为彪悍。对于每个月四百两银子的官推榜,燕妈妈不屑一顾,她随便一个客人与院中红牌品茗听琴一柱香时间,也是千两黄金的进帐啊。又岂会在意这每个月四百两银子的广告费?
唐黛被她那个掏钱的气势给震住了——她随意掏了一摞银票,每张都是几千两的面额啊,话却说得很轻巧:“哎呀,四百两啊,出来得匆忙,没带零钱儿……巧姐儿,帮妈妈付了吧,回头妈妈买一件珍珠步摇给你。”
那巧姐儿……是她的贴身丫环。及至一行人离开后,唐黛还遥望着那辆华丽之至的马车,恨不能化身为匪。
此事恶狠狠地刺激了唐黛,她收了那张面额四百两的“零钱儿”,然后她悟了——这世上其实钱很多,但看你会不会挣!!
你说怡红院里的红牌,一柱香时间就真的值个千两黄金?
不值。一柱香的品茗听琴,本是分文不值,但是如果这一柱香的时间,可以证明你很有身份,很有钱,这大约就值了。
“在想什么呢?”“兽王”在她对面坐下来,唐黛很老实,赶紧滴就把浮云小筑的租钱给奉上。“兽王”对此却不是很感兴趣,他摸了一绽银子在手里,饶有兴趣地敲击着案上的砚台,发出悦耳的声响。
“回王爷,小民在想……”唐黛乖乖地跪在他面前:“为什么有人可以过得锦衣玉食,小民却只有过得衣食不接。”
“哦?”裕王爷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说来听听。”
“小民没有物尽其用,穷得应该,穷得应该啊!”裕王拿了案上的茶盏,唐黛很有眼色地上前添茶:“上天垂怜,让小人一穿越过来便遇上王爷这样的贵人亲睐,何其荣幸。小人却愚钝,以至于穿越两载,一事无成。可悲,可悲啊!”
“哦?”裕王含笑:“你打算如何让本王这件物什物尽其用啊?”
“小民刚刚突受刺激,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唐黛得意欲讲,裕王不听:“枯坐无趣,本王坐不住,可无心听你长篇大论。”
唐黛为难:“呃……要么,小民为王爷请几个歌女?”
“你不是有要事要谈么?歌女在,恐怕不方便。”
唐黛便犯了难:“可是……小民也不会唱歌谈琴啊……”
裕王明显已经想好了:“这个好办,你不是还会吹箫嘛?”
唐黛喷了:“可是王爷,唐黛吹着箫可就没办法说话了。”
“那就用说话用不着的那张嘴吹罢。”
唐黛:……= =!
片刻后,唐黛的绣床上。唐黛半趴,抱了枕头垫着脸,王爷于其后奋勇冲锋:“唔,这就不枯燥了,你继续谈事吧……本王听着。”
“马勒隔壁地!”唐黛很想一把揪断床柱,照着他脑袋上来那么一下。但她最终没做,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她揪不断床柱,原因二是她并不想赔医药费或者是去刑部大牢里面过上一过。
唐黛亦有气节,也想过朱自清同志的留取丹心照汗青。她本可以咬舌自尽,但是她又一想……人之一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人之受辱,有苟且偷生,亦有忍辱负重。
唐黛细细思索了一阵,觉得自己怎么着也算是后者,于是她胸中激怒均平静下来,决定继续忍辱负重:“回王爷,小的认为,自古以来想要发大财者,无不是官商勾结。唔……小民空识王爷,却一直未与王爷相勾结,实在是愚不可及!”
身后“兽王”把着她的小腰,强攻之下不显疲态、勇猛异常:“这么说,你这次是想通了,要来勾结本王了?!”
“唔,小民想请王爷将大荥的广告业承包给小人。”唐黛抓紧床柱,以免发生——兽王强X一女,其女不堪受辱,跳床摔死的惨剧。
“本王有什么好处?”兽王攻得起劲,突然发现一条旱路,他十分感兴趣地摸来摸去。=。=
唐黛未发现敌情:“所有收益,小民愿与王爷……唔,五五开。”
“五五开?!”兽王腰下用力:“三七,你三本王七。”
唐黛怒了,三七?我看你头七罢?!
但是她敢怒不敢说:“那成本王爷出!”
兽王腰下再用力:“成本是什么东西?本王不知道。”
唐黛泪奔:“王爷,人工、场地,什么都要钱呐!”
兽王退军,唐黛以为其已经罢兵,正欲起身,他再度攻上来,这次走了这条旱道,唐黛大惊:“王爷……哇,痛!!”
兽王拍拍她的背:“就这么定了,官府这边本王可以搞定,利润三七开。”
“那王爷……官府那边你真得帮我一个忙。”菊花不保之际,唐黛尚有遗言:“上次在潘太师和简大人牢里面,有个叫何馨的女人,你帮我弄出来吧?她在里面,怕是不好受吧。”
兽王正忙着伐竹:“唔,本王替你问问。趴好,看本王伐竹取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