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是五彩的呀
这个江枫，搞什么啊？水柔跳下出租车，不无抱怨的向海边走去。江枫叫她出来，话还没说清楚就挂掉了电话，这也太强势点了吧？一会儿一定要说说他。
暮色已经浓浓地氤氲开了，水柔的视野一片模糊。凉凉的海风一直往脸上吹，水柔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恐惧，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一个人出来过。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电视里的一些凶杀镜头……江枫在哪里啊？
“水柔。”一个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水柔惊恐地看着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形，颤声问：“谁？”
江枫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自责：这么晚了，不该让她一个人过来的，听声音就知道她肯定是吓到了。快步走到水柔身边：“是我啊。”
水柔听出了江枫的声音，又看到了眼前的人，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愣了一下，一声不响地扑进了江枫怀里。
江枫展开双臂抱紧水柔，感觉着她的颤抖，内心开始混乱：他，怎么可以这么粗心？
“你知道吗？刚才你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水柔终于哭累了，也在温暖的包围里重新获得了安全感。
“你以为我是坏人？”江枫苦涩地抗议，“可我明明喊你的名字了啊。”
水柔破涕为笑：“对哦，坏人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呢？”她貌似很笨哦。
江枫的心瞬间收痛，却故意做出不满的口吻：“而且，你哦，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说，该怎么罚你？”
水柔羞赧极了，是哎，她怎么会连江枫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呢？“好吧，是我胆子太小了。你想怎么样嘛？”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夜色掩盖了江枫嘴角浮现的那丝狡黠，却掩盖不了他口气中的危险。
水柔天真地点点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对自己说过什么。还说是见了面要好好“教育”江枫，现在是被“处分”的对象了。
很好。一个满意的微笑浮上江枫的脸：“那，我要罚你——吻我一下。”
一抹嫣红飞上了水柔的面颊：“不要啊！”
“怎么，你想反悔吗？”江枫故意逗水柔。虽然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她那么羞涩，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了。她不知道，每每看到她害羞的样子，他的心总是会晕出一片爱怜她的冲动。
水柔咬咬下唇，迟疑了一会儿，羞赧地凑上去，在江枫脸颊上轻轻地印上一吻。
江枫笑笑，她真的吻自己了？虽然只是脸颊，他也已经很满足了。回味着刚刚的甜蜜，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和江枫一起踩着松软的沙滩、听着潮水起伏的叹息、吹着和缓清凉的海风，水柔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她从来不知道夜晚的海原来是这么美好而醉人的。但她仍不忘好奇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枫故意卖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了一会儿，他把水柔的手松开说，“喏，就是这里了。”
水柔一头雾水：“这里？”不过是沙滩啊，没什么特别的啊，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江枫听出了水柔的疑惑，毫不在意地笑笑：“是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水柔认真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你等一下啊。”江枫说着蹲下身去，一盏灯随即被点亮了。然后，又一盏……
“蜡烛？”水柔惊喜地走到跟前去看，一盏盏的蜡烛灯在风中摇曳着，像迷离的雾影一样，显现出一种神秘而轻忽的美。“啊，这——”水柔睁大眼睛，看着一幅被一圈蜡烛灯围在中间的画像。是真的吗？那画在沙滩上的人，分明是她呵。水柔看看画像，再看看身边微笑着的江枫，说不出话来。
“水柔你听。这盏蜡烛在对你说，米水柔，以后不要再躺在床上看书哦。那一盏呢，在说，吃饭时小心，别再让鱼刺卡到喉咙……”江枫说完，笑笑地问，“喜欢吗？”
幸福的潮水弥漫了水柔的心房，那些温暖的烛焰跳动着，让她的心越发柔软：“喜欢。非常喜欢。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江枫淡淡一笑：“没有啊。我是无聊了，随便画来玩的。” 江枫故意轻描淡写，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水柔笑笑：“枫，我好感动。”
她是第一次这么喊他哎，江枫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记忆里，一个美丽的妇人，总是用那么温柔的嗓音喊他“枫——枫——”只是……心脏的某一个地方忽然开始疼痛。那个被他叫做妈妈的妇人，再也见不到了。
“枫？你怎么了？”江枫回过神来看着水柔那双在烛影中闪动的眸子，喉咙里哽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没什么。”
水柔担忧地看着江枫，好一会儿才说：“枫，你要开心啊。”她知道他肯定有心事，可是如果他不想说，她不会追问。
江枫揽过水柔，呵疼着她，用下巴抚弄着她柔顺的长发。两个人静静的不说话，只听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一波连着一波，起起伏伏……
小然拍拍水柔的脸：“快醒醒。”不满地皱眉，火烧眉毛了哎，她怎么还可以睡这么安稳？
睁开惺忪的睡眼，水柔看小然她们都已经起床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早啊。”她是睡得死了点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都怪昨晚的那个梦……哎，不想它了。水柔摇摇头，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脑海中残存的梦的记忆删除一样。
小然瞄了水柔一眼：“水柔你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天，她居然还有时间发呆？
“我马上来。”水柔翻身下床，动作迅速地去洗漱。
江枫的脸忽然出现在盥洗室的镜子里。水柔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加重了牙刷上的力道。米水柔你清醒！米水柔，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可是，梦中的情节还是在眼前乱窜：她和江枫结婚了，教堂，礼服婚纱，幸福的一对——很荒谬哎，他们才开始交往，她就做这样的梦，说出去一定笑死人了。哪怕是小然，怕也会笑她的吧？
“米水柔！你在干嘛？”久违了的“河东狮吼”，小然哎，你的内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我——”被抓了现形，水柔有点不知所措。
小然嗔怪地看了水柔一眼：“我什么？快点了，我在等你哎。”转身的瞬间，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落寞——水柔的失魂落魄，是因为江枫吧？
两个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出了宿舍楼。小然若有所思地问水柔：“你说咱们美学老师说的那句‘美是有意味的形式’对不对？”
水柔笑着叹了口气，这个小然，小迷糊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那句话不是咱们老师说的，是英国评论家克莱夫?贝尔提出的著名美学命题——江枫，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树下玉立着的人，水柔有点吃惊，他并没有说要来找她啊。
江枫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和一个朋友约在这里见面。你要去自习室吧？”
水柔的心忽然酸酸的：“哦。是啊，去复习。”
江枫看看水柔柔顺的样子，有点心疼。他一大早来这里等，只是想看她一眼，他根本没有约什么朋友；再说他能和谁约到女生楼下见面？
“我们走了。”
“嗯，你去吧。”江枫装得很漫不经心，却一直注视着水柔的身影。她就像一个美丽的童话一样，勾起了他对于童年的记忆，让他深深沉醉。
“江枫？你怎么会在这里？”施施然走来的许子谦，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江枫。
江枫不说话，只拿一双锐眼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提出了让他讨厌的问题的讨厌家伙。
哦？这样代表——许子谦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在等我那可爱的水柔嫂子，对不对？”
江枫不说话，斜睨了许子谦一眼，抬脚就想走人。
许子谦上前抓住他一只手臂：“说一下都不让啊？你别走啊，你不等水柔嫂子了吗？”
江枫深深地看了一眼臂上的那只手，又看了眼那手的主人：“你管我？你爱等就等好了。”看来音乐系的那个女孩并没有把他迷倒啊，他竟然还有闲心来管他的事？
许子谦放开手，不满地嘟哝：“我当然要等了，不像某些人——”
“子谦——”甜蜜的女声响起。一转身的工夫，江枫已经走远了，许子谦喊他：“哎，江枫——”江枫没回头。许子谦嘟哝了一句，“不知你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寇约好奇地看看远去的那道背影：“怎么了？”
许子谦摇头：“没什么。我想告诉他速写作业要收了。”
“哦。”寇约脸上浮现玩味的表情，“他这个人真的满神秘的哎，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他。”她没告诉许子谦的是，她，也喜欢江枫。只是，和其它的女孩不同的是，她更懂得用迂回路线——
许子谦看了下江枫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而他却很少有人问津——不过，好在他现在有寇约了。想到这里，许子谦充满柔情地看看眼前的丽人：“我们走吧。”
转过身一起离开的瞬间，许子谦没有看到寇约脸上的一抹高深的笑意……
“哦……这样啊……那好吧，晚上见！”水柔放下电话，脸上挂着心事。
小然进门，看水柔的表情有点不对，就关心地问：“怎么了，水柔？”
水柔噘了下嘴：“是许子谦啦，邀我去参加他女朋友的生日PATTY。”
“哦，今天吗？”小然听到了电话的最后一句，“江枫也会去吗？”根据她的了解，江枫是不喜欢那种场合的。
水柔拧着眉头：“许子谦说只要我同意就好，江枫那里由他搞定。”
小然笑笑：“那你还担心什么？快去准备一下啊。”
“我想江枫肯定是不会喜欢PATTY那种场合的——”水柔还是一脸担忧。
雨典插进一句：“好了，水柔，别担心了。许子谦都说会搞定了，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对啊，安心去赴约吧。”欣欣也附和着说。
小然笑笑：“去放松一下也好嘛。水柔你不要不知珍惜哦。”
“好吧。”
来到学校旁边的“红玫瑰居”门前时，水柔犹豫了一下，这里她还没来过，听说消费比较高。
许子谦正好出来，看见水柔，忙招呼她：“水柔，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啊！”
水柔咬着下唇，迟疑着开口：“江枫来了吗？”
许子谦不着痕迹的说：“他马上来。说是在画室耽搁一下，你快进来啊。”
“哦。”水柔放心的跟着许子谦进了包房，却发现一屋子人没一个认识的，她又紧张起来。
许子谦笑着揽过寇约：“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寇约。这是水柔。”
“哦，你好。”寇约妆容细致的脸上漾起得意的笑。这就是江枫的女朋友？未免太嫩了点吧。
“你好！生日快乐！”水柔不设防的笑着递上精心挑选的小礼物。
寇约很随意接过来，瞟了一眼：“来就来嘛。这么客气干什么？”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许子谦转身，不忘嘱咐寇约，“好好照顾水柔啊。”
许子谦舒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还好刚才没穿帮，其实他本来是准备去找江枫的，没想到却在门口遇见了水柔。没办法，虽然明知道江枫不愿意来，还是要想办法让他来——寇约说一定要认识认识他最好的朋友。好了，水柔，我可把宝押在你身上了。江枫来不来，就看你在他心中有没有地位了。
“什么？”江枫听许子谦说水柔已经去了的时候，眼睛里燃起了一股愤怒的火焰。
许子谦暗自庆幸他没告诉江枫水柔是他骗去的，装出一脸镇定：“你要是不去，就让她自己在那待一会儿好了。不过，那里除了我，她好象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想到水柔无助的样子，江枫真的想揍扁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什么他的女朋友的生日PATTY。
许子谦看势头不对，迅速闪到门口：“不去就不去，这么凶干嘛？”
江枫阴着脸：“在哪儿？”
许子谦暗自窃喜，却故意装糊涂：“什么在哪儿？”
江枫不说话，只用阴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个卖关子的讨厌家伙。
“跟我走吧。”许子谦看到江枫露出那样的表情，立刻做出妥协。
看到江枫走过来，水柔微笑着起身迎上去。江枫沉着脸，抓住水柔的手就大步往外走，置她的惊呼和许子谦的叫喊于不顾。出了“红玫瑰居”的大门，江枫才放慢脚步。
两个人默默地来到“寻梦角”，江枫坐在了长凳上，水柔默默地像往常一样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会去那里的？”平静了片刻，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基本消失了，江枫才开口对水柔说话。
水柔天真的说：“是许子谦说你会去啊，要我陪你去。”
什么？江枫的眉拧在了一起，那个臭家伙！果然是他！
水柔觉察到江枫的异常，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去吗？”
江枫握住水柔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没有。只是，以后不要这样了。”他不要再看到她在一群陌生人之间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不知道，进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有多难过；她是那么无助，他真的好心疼。
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水柔闭着眼皱着眉在枕头上挣扎着喊：“枫，枫——”
和水柔顶头睡的雨典揉揉眼睛，偏过头去看了看，眯着眼伸手拉拉她的手臂：“水柔，怎么了？”
小然下床走到水柔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水柔一副惊魂难定的样子，愣愣地看着小然，不说话。
“看你——出了这么多汗，”小然伸手去擦水柔额上的汗水，却不由惊呼，“这么凉！水柔你做噩梦了吧？”
水柔沮丧地垂着头，闷闷地说：“是啊。我梦到——”她不想也不敢把梦里的情景说出来。奶奶说过，噩梦要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才能说，不然就可能会应验的。她不敢试，她真的怕江枫出意外。
小然好心的安慰水柔：“梦都是反的，你做了个噩梦，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呢。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好。”水柔乖乖的躺进被子，可她哪里还睡得着啊？
江枫一脸惊愕的看着来人：“水柔？”
水柔笑笑，掩饰着剧烈的喘息。为了见江枫一面，她趁着课间跑了过来。还好，看到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江枫狐疑的看看水柔：“你不是有课吗？怎么会过来？”
水柔温柔地笑笑：“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许子谦不知死活地在旁边大笑着宣布：“哦！原来嫂子你是不放心江枫啊！没事的，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他的——”看到江枫投射过来的阴鸷眼神，他乖乖地把更多的话咽了回去。即使这样，原本安静的教室还是引起了一阵骚乱。许子谦的话无疑是一块石子激起千层浪，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江枫满不在乎地看看那些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充满惊喜的同学，一句话也没说。反正无论怎样都是焦点人物，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水柔却有点窘迫，那些投射过来的好奇眼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好像——还是先走为妙：“你上课吧，我回去了。”
江枫脸上浮现一抹淡到很容易就会被忽略的微笑：“晚上六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水柔轻轻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许子谦收回张大的嘴巴，好奇的问：“你们的老地方是哪里啊？”
江枫好像没听见一样，打开书桌的橱子，拿出一叠素描纸，自顾自地开始画。
许子谦不满地撇撇嘴，这个江枫，怎么这么小气，他只不过好奇问一下罢了，透露一下又不会死。
江枫迈着闲散的步子走到“寻梦角”，在他惯常的位置坐下，慵懒地靠在树身上，半眯起眼睛看树影间流泻下来的阳光。阳光已经不再强烈，只温柔地绚烂着一日里最后的光辉。
江枫喜欢这样的日光，淡定、从容、平和、温存。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江枫乜斜了一下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他坐直身子，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来人。她，今天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水柔走近，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刚刚在教室和同学讨论一个题目，所以来晚了。”
真是个乖乖女——江枫无所谓地淡淡说：“坐吧。”握过她的手，轻描淡写地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说来听听？”
水柔有点惊奇，江枫可不像是会关心别人的人哦。
“我有点闷。不要小气，找点什么说来听一下。”江枫说着，闭上眼睛养起神来。这样，水柔你应该更放松一点吧？
“我昨晚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哦。”水柔说了一句，停下来看看江枫，他不说话，脸上毫无表情。可能，是不想听吧？
江枫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只好催一下：“怎么不说了？”
“哦。我梦到我们被一群流氓抢劫，他们打你，你流了好多好多血，衣服都染红了。我大声哭喊，行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我……”水柔的声音开始有点忧伤。
“傻丫头，你想太多了吧？”
水柔有点困窘：“我也知道那只是个梦啊，可是，还是很担心你——”
是这个原因让你跑去教室找我？江枫的心触动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吁了口气把那个幼稚女抱在怀里：“现在你看到我没事了？”
水柔把头深深地埋在江枫胸前，好闻的气息、温暖的感觉让她贪恋，她点了点头。
“我怕。”
“以后再做噩梦，你就想象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就不会怕了。”
“嗯。”
“我会保护你的。”江枫呢喃着，呓语一样。沉吟了一下，站起来，“我走开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水柔有点疑惑的看着江枫跑进了夕阳里。江枫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闪闪的发着光。
“气球？”水柔疑惑地看看小跑回来的江枫手上的气球，“枫，这是？”
江枫喘了口气，无奈地笑笑：“是啊,气球。”没有风筝，只好用气球凑合一下了。“来，水柔，我们把它们放飞，让它们把所有的晦气都带走，好不好？”
“好啊。”
江枫郑重地把一个气球交到水柔手上：“你每放飞一个，都可以说一个愿望哦。”
“真的吗？”水柔惊喜的笑着接过来，“这一个，我要江枫永远健健康康。”水柔说完，把手里的线松开。气球慢慢升高，升高，伴着微风渐渐飘远，终于看不见了。
“哇，它飞走了耶。”水柔感叹着，她笑着扯扯江枫的衣角，“枫，我还要。”
江枫宠溺地笑笑：“不行。”
“为什么啊？”水柔不满地噘嘴。
“因为，这次该轮到我了啊。”江枫有板有眼的说。这个傻丫头，怕是想不到自己的吧？所以，他只能和她争——
“哈，你让人家一下，多给我许一个嘛。”
“不行啊，水柔你不要赖皮哦。”江枫看水柔撒娇，笑意更浓。“看我的——”江枫拿起一个气球，举起来，“这一个，我要水柔永远开心快乐。”
水柔娇笑着看气球升高：“枫，你看，我的这个飘得好高哦。”
“我要江枫一切顺利！”
“我要水柔没有忧愁！”
“……”
“……”
他们都说着祝福对方的话，一个个气球带着他们的心愿升高了、飞走了。
江枫手中已经空空如也，水柔不相信地看看：“枫，怎么刚刚好一个都没剩啊？”
“这样不好吗？”江枫笑笑，“我们对对方的祝福是一样多的啊。”
水柔闷闷不乐地嘀咕：“可是我还有愿望没有说……”
“什么？”江枫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她这么贪心，他已经把卖店的气球全买来了，她居然还没尽兴。
“有一个愿望啊，”水柔小声说着，“很重要。我刚才忘了说。”
江枫心疼地把水柔揽进怀里，软语安慰她：“那你现在把它说出来，我来帮你实现它。”
“人家……人家想许愿永远跟你在一起啦。”水柔的脸开始燥热，还好江枫看不到，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把它说出来。
江枫的手臂收紧：“会的。”
夕阳像母亲的目光一样，温和的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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