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明白适才话语中的你们两个字含义的季连城脸上流露出一些淡漠之色。
应雪莱眼角余光看着尤落沉吟的侧脸,抿了一小口味道变得愈加香醇了几分的清茶。
万缚图静静飘浮原处。
似一点也不着急得到回答的向海明脸上浮出一些淡然。
少许后,尤落用发问代替了回答。
“元主现在可以说说那阴脉至宝究竟为何物了吗?”
季连城脸上露出一抹沉吟,而这一神情在三人看来便是心中有所思量,自然也就引起了听闻之人的好奇心。
“似元主这般神情,难不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微微摇头的季连城声音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是一具尸棺。”
“据我所知,这种东西阴脉弟子人手一具,有些甚至有三四具之多。”
应雪莱说话间想起了曾经在阴脉峰间所见到的那幕。
而她这句话的弦外之意倒是让在场之人听着觉得很是怪异,就连面色淡然的向海明也是忍不住呵呵一笑。
“应峰主此话倒是有趣。”
“难道事实并非如此吗?”
“整个御灵宗只有一具尸棺,但黑棺之数却并非应峰主所言之数。”
没有理会那冷嘲之言的季连城言语间倒是直白的流露出对应雪莱无知的嘲笑。
向海明说道:“元主可否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当年,我在祭桓山一战中不幸身中奇毒,而这奇毒在我与江雪流血战三天三夜后最终变为了不治之症。”
“当时,宗内一些得知了此事的长老纷纷出言力劝雷昭明禁止我踏入山门半步,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了那些沾染上奇毒的阴脉弟子们的惨状。”
“万般无奈之下,雷昭明只得暗中将我带到阴脉峰底,引峰间万千尸气将我暂时封印于尸棺之内,以此来减缓奇毒腐蚀全身的速度,而后命阴主于霍最信任的亲传弟子莫晓林在旁看守,不准任何人接近半步。”
“转眼便是半月之后,雷昭明初时的试探之举出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便是不光可以减缓奇毒腐蚀速度的尸棺同时也能吞噬奇毒,然而在不久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便是用来减缓腐蚀速度的尸气在尸棺的催动下开始不断地侵蚀我本以开始出现恢复迹象的身体,而且速度日渐变快。”
“待我最后一次醒来时,我已回到了元脉灵潭,然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周仅剩的二十余名元脉弟子为了救我而纷纷选择了献祭自身。”
“在那不久后,雷昭明便封印了整个元脉。”
季连城口中的这段辛秘往事顿时使得在场之人都变得沉默不语。
应雪莱与尤落再次相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段辛秘,也无法分辨出季连城适才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假,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此事与钟无忘的失踪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还有一个疑问是应雪莱与尤落永远也想不明白的。
而向海明却是没有将那个显而易见的疑问说出来。
“所以···最终还是那具尸棺救了元主一命,对吗?”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向窟主,因为我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具尸棺内,至于后面所说的,是我醒来之后唯一能记起来的记忆。”
季连城叹息着摇了摇头。
沉吟着点点头的向海明看向了应雪莱与尤落,那意思似在说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也可发问。
少许沉思的尤落最终还是将适才那个显而易见的疑惑问出口去。
“不知元主口中所谓的奇毒到底为何物?”
与季连城相视了一眼的向海明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
“还是我来说吧。”
季连城说道:“那所谓的奇毒便是冥毒,当初三派宗主相互达成共识,除参与祭桓山一战的所有高层外,不得无故向宗内任何一人透露。”
两人虽然强忍住了心中的震惊,但脸上还是不禁浮出了一些惊色。
“但如今的冥毒却又与从前的奇毒有些不同。”
说完此话后便变得沉默的季连城直接堵住了尤落口中呼之欲出的话声。
“若真如元主适才所言,各派派弟子前去岂不是无济于事?”
应雪莱此话的弦外之意便是如此岂不是让各派弟子白白的前去送死。
“若真如应峰主所言,我如今出现在这里便是毫无意义之举。”
季连城此话的弦外之意便是谁都不愿将宗门弟子置于险境,更何况他们是我季连城座下的弟子。
“元主应该知道我所指的意思?”
“我自然明白应峰主所指的意思,但我能告诫你们的是,弟子将是进入其中最合适的人选,若是不信,后果自负。”
应雪莱看着季连城脸上渐渐生出的冰冷,起身说道:“如此,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敕妖殿外,冉鹭看着天边已变为极小的两个黑点,眼中忽然有着些许沉吟闪过。
而视线落在那处的魇鬼则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不久后,走出敕妖殿门的尚清安重新回到了扁舟上。
一间充溢着浓郁灵力的房间内,伤势恢复了些许的粟纤珂面色依旧苍白。
而那些似石像般静立原地的弟子始终都保持着默然。
敕妖殿内,木思辰早已被屏退。
静静飘浮空中的万缚图随向海明心念隐没空气中。
“不知元主还有何事?”
“事关祭桓山一战。”
向海明目光注视着季连城,没有出声。
“当年之战是由本宗宗主亲自联合落宗主与向窟主发起的,如此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铲除三派势力范围内为祸人间的妖邪。”
“当年阴主于霍无故消失在祭桓山中,事后宗主多次派人前去祭桓山中查探,终于在不久后的某天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然后通过跟踪那人发现了一座隐匿在孤峰之上的山寨。”
“不知所发现的那人是谁?”
季连城顿了顿声,说道:“向窟主为什么不问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山寨?”
“你们通过跟踪那人找到了那座山寨,所以我自然会第一时间问那人是谁。”
季连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他心里对于这两个问题的轻重还是有一些在意。
“那人便是张继。”
向海明眼中隐隐浮出一些惊色。
自那以后,张继便可不受任何约束的游走于三派之间,而那些高层对他也是既爱又恨。
爱之其一便是他教会了宗门对于冥毒的提炼。
恨之其一便是他将各派术诀尽皆掌控。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那些神出鬼没般的暗杀,而那些暗杀之人所用的术诀均不属于三派势力中的任何一方,虽然如此,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有去无回。
其中还有一事,林无言对于亲传弟子林叶是否死于奇袭连家堡一事心中早有猜测,只不过碍于三派之间那条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才一直隐忍不言。
而那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在联手铲除妖邪之前三派宗主亲口许诺的。
当年实力悬殊的祭桓山一战之所以三派联手能取得艰险的胜利。并不完全是因为张继的里应外合,而是在那关键之时一道羽翅从天穹之上划过,此后钟无忘催动万缚图封印了妖物的一臂,这样最终才取得了艰险的胜利。
在不成文的规定中只有唯一一条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得做出任何忤逆三派的事情来,否则便会遭来三派的共同诛杀。
“但出人意料的是,张继最终却是死在了昭成峰手中。”
“这有什么不妥吗?”
“难道向窟主不觉得很是奇怪吗?”
季连城冷笑说道:“试问一只活了数百年之久的狐狸会死在一名新猎手的手中吗?”
向海明眉头猛然一挑。
“你是说张继还有可能活着?”
“是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会以何种面目再现三派面前。”
向海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一个自季连城手中飘来的玉盒打断了向海明的沉思。
“元主,这是何意?”
“向窟主一看便知。”
季连城口中的声音随着面色疑惑的向海明缓缓打开玉盒而不疾不徐的传出。
“此物便是我宗为此次两派的合作而给出的诚意,想来向窟主定然会喜欢。”
向海明打量着那物,良久后心中已掀起了无尽的波澜。
“竟是此物!”
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的向海明看着玉盒中道韵流转的晶莹剔透的绿叶,忍不住惊声说道。
“看来向窟主还认识此物。”
向海明盖好玉盒,回复如常的面色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御灵宗需要狩猎窟怎么做?”
“很简单,两个条件。”
“其一,岳元宗弟子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莫家。”
“那其二了?”
“至于第二个条件,等时间到了,向窟主自会知晓。”
“御灵宗的两个条件我狩猎窟都可以答应。”
向海明言语间不显丝毫犹豫。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狩猎窟陷入危机。否则我不介意与御灵宗开战。”
季连城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