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只是几个小时,大多数时光,我们必须献给“责任”。
给父母宣布了,喀什之行的火车票买好了,这次去处理税务上的事情,不去久,呆个一周,最多十天就回。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事,需要用十天以上的时间去做完。
去程,又买到了我喜欢的全中国最便宜的卧铺扶贫专列绿皮车火车票,一角钱一公里的价格,破天荒地买到了下铺,而对我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被40多度的高温炙烤着的上面的邻床兄弟姐妹们,势必会全部“沉淀”到最底下,而我幻想着的“抱着书、轻松躺着”的全程,将只在想象中。
“热”,从乌鲁木齐出发,34度起,到了吐鲁番,就提升到了42度,再往后,就基本上没有再降温的意思,没有带胸衣出行,直接着T恤衫的决定是如此的正确。这,我可以忍。
“沙”,从马兰开始,塔克拉玛干用它宽广的热情,遮天蔽日,沙做的空气,果然防晒,北疆的高温不见了,在终于凉爽的同时,无孔不入的沙粒也慷慨相送,悄悄地布满了脸上所有可以盛沙的地方,想不要都不行。这,我也可以忍。
“虫”,从开车时,就发现了这里有“小强们”出没,果不其然,到了晚上,明显感觉到了脖子上有小虫子在爬,猛地坐起来,把虫子从脖子上撸掉,再接着睡下。这,我也可以忍。
“吵”,从吐鲁番开始,一个自称是甘肃白银来的黑衣女子,近24小时不间断的演讲,用她的话说:“我是喀什的小混混;任何一种语言,我呆一会儿就学会了;我昏迷在床上7天7夜,不吃不喝,醒来后就上街去找工作;我带了老乡,最好的闺蜜来了喀什,现在我不罩着她了,让她知道啥叫生活;我高考成绩很好,拿到通知书也不去看,因为爸爸死了,我只能靠自己;我相信鬼,因为我爸爸死之后,给我托梦了,我的同床女朋友录下了全文;我一直学美发,现在转让做针灸了;我不相信人,只相信我自己。……”
大意如此,可以讲足近24小时,且不说内容如何,各位看官,且她的音质,音量,可以穿透整节车厢。不是我愿意听的,我不想知道她的出身,她的工作,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见鬼,但她就象是给整车人现场安装了一个1000W功率的高音喇叭,生怕这个世界会忘了她的存在,从一上车,就开始播音个不停。———这,我实在无法忍,但还是忍了。因为她还有一句名言:“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象我这样啥都讲出来,大声说话,影响了她的休息,但我不在乎。”———对于这样的人,我相信,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谢天谢地,和她答腔的阿克苏帅哥,在送了我们每人两个大苹果之后,凌晨4点下车了,从这之后,感谢上天,这个一直比高温,比狂沙还要吓人的,内容毫无营养、音量绝对杀人的黑衣女子终于收嘴了,感谢给了我4小时的睡眠!
将近喀什了,一路上的黄沙,终被越来越浓的绿意代替,啥叫绿洲,只有这时看到这些的人们,才能总结那种兴奋。
但我早已不兴奋了,对于此景,早已不新鲜,也不再感动,只是用案几上现成的沙画台,用指头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发给微信舍群的同学们,告诉了他们我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