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常桉思索着趁热打铁,以画中男子为主角写话本子来买,在顾掌柜的绣娘将画绣出来正式售卖之时,她常桉再去蹭一波热度,岂不是美滋滋。
常桉这几天粘着玖玖构思故事情节,其实她自己是可以完成的,只是一来,玖玖参与进了这个过程,亲眼看着她是怎么绞尽脑汁创作出来的,也就不会怀疑她有什么不对,二来很多情节要贴合现实环境,也需要玖玖这个土著的帮忙。
开篇怎么吸引读者兴趣,常桉很有经验,鉴于这个时代不存在起点修仙套路文,话本子也苦闷无趣,这里的人也没有经过各路脑洞清奇的网文洗礼。保险起见,常桉的第一本书只规规矩矩写主角打怪升级。
夏朝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方方面面都要顾忌到,以免犯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因此,需要架空一个时代背景出来。万事俱备,常桉挑灯夜战,洋洋洒洒写了一本翩翩少年成仙记出来。
临安县城最大的茶馆这天人声鼎沸,茶馆可容一、两百人,大堂正上方搭一台子,只见上面一张雕花椅,椅前有块方桌,系着彩色桌围。桌上放着一惊堂木、一壶热茶。
“啪!”
说书人手持折扇,撩袍子上台坐下,一拍惊堂木,茶馆顿时寂静无声。
“今天,咱说书之前先唠两句咱们临安县最近的热闹事,说那荣馨楼最新出的几幅绣品,惹得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趋之若鹜,在座的可有哪位见过那绣品的?”
底下有人笑骂道:“我们没见过,莫非你这厮见过,听说那一幅可是买到了一两百两银子。”
说书人稳稳地道:“嘿,不瞒各位,我还真就见过。”
“快给我们说说,那绣的是什么,莫不是九天仙女下凡不成?”有人急道。
“咳咳.....”说书人清清嗓子道:“荣馨楼各位都熟悉,那顾清绥顾掌柜可是了不得,以一女子之身创下如此家业,是个能力卓越之人,顾掌柜手下的绣娘,在咱们整个大夏都是顶尖的。”
“你这厮怎么开始讲古了,顾掌柜的事临安城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见说书人半天不说重点,有人跳脚道。
说书人也不理,接着道:“那绣的可不是九天仙女,却是个男人。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故事。”
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两个七八岁孩童,正是常桉和玖玖。常桉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楼说得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和情绪随之起伏的听书人,看来,夏朝人对修仙的热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高亢啊。她可以抓住这个商机赚一笔钱,只是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听外面说,北边可不太平。
“桉桉,这一桌子怎么办,我们可吃不了这么多,掌柜的也真是,干嘛上这么多菜。”玖玖看着一桌子饭菜发愁,过了段饥不择食的日子,玖玖对浪费食物这一行径很是介意。
“不碍事的,待会儿让掌柜的给我们包起来,你看,这几道菜都没动过。”常桉说得潇洒,玖玖却有些扭捏,踌躇着道:
“哪有又吃又拿的。”常桉拍拍她的头,凑过去小声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这茶馆的东家和一品书斋的东家是同一人。咱们跟他怎么也算合作伙伴了,这点吃的还不算什么,人情往来而已。”
不久前常桉拿着话本去一品书斋去谈合作事宜,本来一个小话本而已,那家掌柜原不愿理她的,只是凑巧那几天荣馨楼的绣品在临安县城打出了名声,商人对商机的把握一向敏锐得很,掌柜见此便亲自跟常桉谈好合作形式,相互交了底,常桉以蓝桉公子为名,由一品书斋印刷出版成书,《少年记》正式在大夏朝发行。后来的常桉形形色色写过很多故事,只这一本,虽算不得精良,却是在她生活困顿的时的一线希望。
今日茶馆炒作,由常桉提议,一品书斋老板拍板凑成的,常桉坐在椅子上晃着腿,楼下正好讲到故事高潮处,说书人却顺势停了下来,亮出经典台词:“预知后事如何,却听下回分解。”
听众正是听得兴起,突然停下来,吵吵嚷嚷表示不满。说书人慢条斯理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各位稍安勿躁,此书作者蓝桉公子跟我家东家合作出了书,各位要是忍耐不住想知后事,可去一品书斋买书一睹为快。有不认字的也不打紧,明日再来,本人继续为大家说书。”
楼下正吵闹不休,二楼忽然“嘭”的一声,一雅间的窗户被推了开来,一约摸二十上下的年青男子摇着扇子探出头来,神情嘲弄,嗤笑道:“什么蓝桉公子,又是哪个不得志的书生自甘堕落,写个什么劳什子的话本,偏偏还搞这么大阵仗,弄得人尽皆知,连读书人的脸面也不要了。”
听得这话,楼下众人神情莫名,也有认识此人的,低着头不说话。另一边离常桉不远处原本房门紧闭的客房,此时房门大开,走出两位少年人。正是许钦舟、顾弦之二人。
原来那天许钦舟无功而返,回去一直闷闷不乐。直到最近才打听到常桉出现在一品书斋,得到消息后许钦舟一直盯着姐妹二人,带着顾弦之跟来了这茶馆,现下见此人出言不逊,还是老熟人,当下推开门来对峙上了。
“我说谁这么大口气呢,原是杨家表哥啊。不过啊,话本子你没少看,怎么反倒骂起这写书人来了呢?”许钦舟一向不喜欢这个远房表哥,今见他出口伤人,忍不住出来维护,许钦舟微不可见的扫了一眼常桉和玖玖的方向,见二人坐得四平八稳,丝毫不受影响。便放下心来。
那杨公子只是杨家旁支,见得许钦舟,并不敢过于放肆,只弱弱的反驳道:“钦舟表弟莫要乱说,杨某一向只读圣贤书,聆听圣人之言,望表弟也莫要乱看书才是。”说罢便带着下人匆匆离去。
顾弦之皱着眉头:“这人好生无礼,他便是你平日里说的那个表哥。”
“恩,就是此人,咱们也走吧。”
见没什么意外,许顾二人也顾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