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迪兰
“蒲芹，当真有法子医治迪兰的眼疾么？”随手摘取隐藏在杂草从中的一株药草，子琪回头看着坐在草丛中的蒲芹。
“我会尽力。”没有确切的答案，蒲芹埋首在膝间医书上。
“尽力，也只能是尽力么？”子琪默默的走到他身旁，坐在他身侧，看他专注的神情。
阳光穿过头顶的枝桠打落在身上，鼻端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淡淡的药草香气。
“子琪想说什么？”蒲芹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子琪抬头仰望树冠之上的一对雀儿，阳光打在她脸上，晕开一圈光晕。
很少看见子琪这样平静的之态，少了些平日里的刚毅，端端是一名柔弱的女子。
“你觉得迪兰怎样？”子琪回首问道，脸上挂着一抹恬淡的笑容。
意料中的愕然表情，子琪笑了，心中却是略显酸涩，脑中浮现出他待迪兰时的温柔，那样的带有怜悯的、怜惜的眼神恁是不曾出现在她的身上。
一抹神伤，一抹迷惑，蒲芹无法忽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没落，却又不明就里，只能淡淡的道：“一个很美的姑娘，很可怜，很容易让人去疼惜关怀的。”
“是么？”收回目光，子琪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药草。
“你也很想疼惜她，关怀她么？”
刺眼的阳光淹没了她的脸，看不见那些流转在眼眸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是个医者，怜悯天下人，爱惜天下人，就像子琪一样。”语气中带着一种敬畏，对这个女人，他永远是敬畏和疼惜的，也渴望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扛下她所肩负的一切。
“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想打碎迪兰脸上的笑容，想分开迪兰挽着他手臂的小手，想拥有迪兰那样的绝美容颜。
“不，你是我见过最无私，最善良的人。”蒲芹打断她的话，冲动的握住她的手，连带着折断了那株药草。
“是因为这些才想娶我的么？是因为这样才喜欢我的么？”子琪看着他的眼睛，不明白那里流泻出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是爱么？也许不是，顶着这样半残的一张脸，她终究是自卑的。
“我。”
突然觉得喉咙上有什么东西哽咽着，男女情事他也是懵懵懂懂，从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人，可当真是喜欢上时，却不知道自己喜欢她那里。她不漂亮，没有好的家世，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所说的而喜欢她么？
不是！
很想否认，可是却也无法否认，他是当真被她的善良所折服，甘愿送上自己的心和诺言的。
“若是有一天遇见比我漂亮，比我善良，比我好很多倍的女人呢？”心中宛如刀割，此时方才明了，自己当真是放下了太多。
连日来的相处，子琪知道，迪兰是喜欢蒲芹的，喜欢他给的希望，喜欢他给的温柔，喜欢他的体温，喜欢时时刻刻腻在这个儒雅的男子身旁。
所有人都看的见，蒲芹是发自真心的去疼惜迪兰，费劲心机的去医治迪兰的眼疾，没日没夜的研究医书，几近废寝忘食的地步。
“子琪，为什么这么问呢？”蒲芹突然觉得自己离子琪好远，虽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她手上传来的体温，却感觉不到她心里的温度。
有些慌乱，有些不安，握住她小手的大掌不由得紧了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这些时日，紧绷的神经，对迪兰眼疾的苦无良策让他忽略了她的感受，所以更加无法猜测她心里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无聊罢了。”笑笑，子琪突然抽回手，起身来到刚刚的大树下，背椅在树干之上，抬头仰望那两只雀儿头颈交融。
“子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迪兰没什么的。”心念一动，蒲芹顿然明了子琪为何异样的原因。
不可否认，迪兰确实过于依恋他，但他也只是将她当作妹妹来疼惜的，没有男女青丝，若是子琪这样误会两人的关系，却是有些无理。
“我误会了什么？”子琪突然将脸凑到他面前，鼻端对着鼻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子琪？”耳根一阵燥热，蒲芹及其不自在的别过脸，不敢看她太过炽热的眼神。
“呵呵呵！”笑声回荡在林间，在回首，子琪已经站在几步之外。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的无理，或许是真的太在意他了，在意他的目光过多的留恋在另外一个美丽的女人身上。爱情是自私的，面对一个曾许自己一生的男人，她有怎能看得开呢？
“子琪。”蒲芹轻唤，却见她加快脚步的朝山下跑。
起身欲追，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蒲芹哥哥，蒲芹哥哥。”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如同飞入凡间的精灵般的缓缓走来，身后是一名梳着包包头的小丫鬟。
“小姐，你慢点，小心脚下的路。”小丫鬟赶在迪兰被地上的树根绊倒前伸手扶住她纤瘦的身子。
“迪兰？你怎么来了？”蒲芹皱起眉头，看看满脸泪花的迪兰，转身又看看已经消失在林子尽头的青色身影。
怕是她早已看见迪兰了吧！才会那样急切的避开。
心中染上一抹急切，迈出的步伐却是顿了下来，终究是舍不下眼盲的迪兰去追子琪。
迪兰之于他，是一个值得怜惜的妹妹，而子琪，是他想相伴一生的人，他会有一生的时间去想她解释证明，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疼惜这个可怜的女子。
转身的瞬间，蒲芹感到一阵心疼，却不明白这一次转身要给以后的很多事划下很重的一笔。
“蒲芹哥哥。”迪兰的呼喊越加的急切，蒲芹不忍的上前拉起她的手。
“我在这里。”手中的柔荑柔弱无骨，没有子琪的饱满，没有骨节间的老茧，也没有那种很踏实的厚度。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拨开了心中的迷惑，或许就是子琪手心中厚实的触感给予他的踏实，让他无法自拔的弥留。
“蒲芹哥哥。我以为你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迪兰一头扎进蒲芹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怎么会呢？蒲芹哥哥一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的，告诉哥哥，你最想第一个看到的是谁？”蒲芹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感觉她的泪水晕湿了前襟。
“蒲芹哥哥，我最想看见蒲芹哥哥。”甜甜的嗓音从胸间传来，蒲芹微微一阵。
难道真的像子琪所想，迪兰对自己？
不！不会的，她只是个妹妹，自己到底怎么给了她幻想呢？
“迪兰，你第一个要见的应该是你爹爹呀！。”蒲芹突然推开怀里的迪兰，不觉得退后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迪兰。
若是迪兰看得见，一定可以看清蒲芹的温柔只是对她的怜悯和身为大夫的责任，不是她以为的男女之情。
“可是，可是我想见蒲芹哥哥。”迪兰倔强的摇头，身子扑向前，试图抱住蒲芹。
“啊！”脚下横生的树根绊倒了迪兰，柔弱的身子摔倒在草丛间，额头正好碰到凸起的石子。
“迪兰？”
“让开，让开。”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蒲芹抱着昏迷的迪兰冲进族长的屋舍。
“迪兰怎么了？”子琪刚刚走进大厅，身后便传来一阵喧哗，回首，瞧见蒲芹抱着满脸血迹的迪兰冲进来。
“让开。”蒲芹被怀里的人吓到了，满身都是血迹，伸手扶开子琪靠近的身子。
身子一个不稳，硬生生摔倒在地，连同心也跟着摔疼了。
人群簇拥着跟在蒲芹的身后，片刻，大厅里冷清的剩下她一人，仿佛被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
眼角湿润，滑落的液体落进嘴里。是苦的。
心中明了，他是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她是丑若无盐的女子，即便他曾经真诚的许下承诺，她也不是要当真的。
“姑娘，你怎么样？”一双手，带着淡淡的泥土芳香递到她面前。
抬起眼，一张如骄阳般绚烂的脸愕然出现在眼前。
“起来吧！地上好凉的。”伴着轻笑声，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
“你是什么人？”子琪愣愣的道，那样的一张脸着实无法让人厌烦。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笑着道：“我是瓦连。是迪兰的表哥。”他悠远的目光瞄向走道的尽头。
“你不去看看她么？她受了伤。”瘪瘪嘴，子琪挥手抹掉眼角的泪水。
“你喜欢他么？”他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谁？”
“那个大夫。”他笑着道。
“我不喜欢他。”子琪避开他犀利的眸子，转身往外走。
“可是我看见你哭了，是因为他推了你么？”他在她身后。
“不是，我眼睛进沙子了。”
“我不信。”
“妈的，信不信是你的事儿，不要跟在我的后面，去看你的表妹。”子琪突然转头，伸手推了他一把。
“嗯！”瓦连闷哼一声，稳住脚步，竟然突然伸手抱住了子琪，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恁是怎样挣扎，子琪确实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只能无力的看着他考过来的脸，“你要干什么？”
“嘘！有人看着呢？”瓦连低头凑到她耳边，从他的颈间，子琪看见了从大厅里冲出来的蒲芹。
心中闷疼，却是无力挣脱，这个男人到底有何目的呢？
“碰。”
手中的药草篮子掉落，药草散了一地，蒲芹呆愣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心中宛如刀割，实在无法消化这样的现实。
“子琪！”他轻唤，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是迪兰的。”瓦连靠近子琪的耳边，一脸的微笑，笑意未达眼底，在回头看蒲芹的时候，甚至是有一丝丝的恨意。
是什么？耳际完全放空，子琪听不见，只看见蒲芹苍白的脸上有着说不尽的悲伤，失望，甚至是一点点的鄙夷。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终究，还是无法消化这一切的蒲芹移开了视线，匆忙的捡起地上散落的草药冲进族长的屋舍。
“这是迪兰想要的，而我，会满足迪兰所有的愿望。”瓦连放开她，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只是眼角挂着一些晶亮的东西。
走了，当真走了。心中突然变得异常的清明，宛如做了一场梦，醒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很难过么？还是恨我。”
摇摇头，子琪转身离去。
“等等。”瓦连还是追了上来，“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么？”
“不需要知道，你自己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好。”眼泪不自觉的滑落，掉落在脚边，很快的被地上的泥土吸食。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好的。”自嘲一笑，瓦连目送着子琪步出自己的视线。
“蒲芹哥哥，蒲芹哥哥。”迪兰从昏迷中醒来，黑暗中摸索着心心念念的人。
看着迪兰慌乱的四处摸索，蒲芹木然的呆愣在床头，脑中想的全是子琪和陌生男子拥抱的情景。
“蒲芹哥哥，蒲芹哥哥。”迪兰慌乱的嚷着，绝美的脸上泪痕斑斑。
多么爱哭的人儿呀！伸出手，想去碰触她苍白的脸颊，然，脑中回荡着子琪的话，还有自己推倒子琪的画面，是自己错了吧！
明明知道迪兰这样的依恋自己，已经不是兄妹之间的情意可以解说的了，为什么不好好的避开呢？也许子琪只是生气，只是不愿他在纵容迪兰对自己的依恋和痴缠。
“蒲芹哥哥，蒲芹哥哥。”
“迪兰，告诉哥哥，你想看见么？”蒲芹突然无力的笑了。
“想，我做梦都想呀！”
“那好，明天，明天哥哥一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么？”迪兰简直不敢相信，她马上就能看见蒲芹哥哥了。
“真的。”蒲芹点头，抬眼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无限感伤。
迪兰的病不是医治不了，经过这些天的研究，他已经知道如何医治，只是这要用另一个人的眼睛去换呀！
子琪，蒲芹以后见不到你了吧！
心中呢喃，蒲芹缓缓的退出迪兰的房间。
“蒲芹哥哥，你去哪里？”迪兰慌张的道。
“别怕，哥哥只是去准备药引，明天，明天你就可以看见了。”明天，明天他就要走了，回到与她相识的地方。
来到子琪的房门前，抬起的手，终究是无法落下，心中悲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就那么站立着，知道夕阳落下，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口洒落在身上。
“蒲芹？”房门被推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蒲芹虚浮的笑了。
“你！”子琪愣然，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不进来？”
“怕你不想见我。”蒲芹淡淡的道，目光温柔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永远的印在眼底。
“那为什么还来呢？”子琪苦笑，明明都是自作烦恼的人。
让进蒲芹，子琪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冲着窗外皎洁的月儿。
“明天我要为迪兰医治眼睛，若是迪兰看见了，子琪，我希望你能带着我一起离开。”坐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右眼角的红痣微微的抖动着。
他想回到北陵，回到允诺她一生诺言的地方。
“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呢？或是不回去。”子琪淡淡的道。
“呵呵！”轻轻的笑着，蒲芹寻着她的视线看向月儿，缓缓的道：“一个盲人怎么能自己行千里路呢？”
语落，满是凄凉，他真真是无法给她幸福的了。
“你什么意思？”子琪遽然回首，不敢相信的揪起他的领子。
“我要为迪兰换眼睛，她的眼睛已经无法用药物医治了，我必是要以眼换眼的。”他淡淡的道，谈论的仿佛不过是一件毫无轻重的小事儿。
他要用眼睛换的迪兰的眼睛么？
子琪被他脸上的认真惊骇住，“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爱她那样深么？连自己的眼睛也要牺牲。”
不该，不该呀！为何心如此的疼呢？
眼泪再也隐忍不住，子琪近乎癫狂的揪着蒲芹的衣领嘶吼。
“子琪。子琪。”蒲芹心疼的吻着她的眼睑，尝到那略带苦涩的眼泪。
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吧！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吧！
“为什么？为什么？”
“子琪，我我不是为了迪兰，我从来没有当她是要与我携手一生的人呀！”
“那为什么，为什么么要牺牲自己的眼睛。”她不懂呀！真的不懂。
“因为北陵呀！因为我要北陵活着，要北陵的百姓活着，这不也是你希望的么？”吻着她的发梢，感觉她发抖的身体，这一刻，蒲芹宁愿相信她是爱自己的。
子琪一愣，北陵呀！终究是为了你么？
有一瞬间，子琪自私的想，也许，也许她不要做什么善良的人，不要去管北陵，就这样和蒲芹在一起，一起去天涯海角哪里都好。
然。踏出北陵城的一刻起，他们彼此都知道，命已经不是自己的命了。
“蒲芹。”
“子琪。”
“用我的吧！”既然注定要有一个人牺牲，那么，用她的吧！
“不，不。”蒲芹无法置信的看着满脸坚决的子琪。
为何她总是这样的坚强呢？为和她总是有勇气去做连他都曾回避的事儿呢？
自嘲一笑，蒲芹觉得在子琪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子琪，这次你要听我的，你还要去照顾小一小二他们呢？他们的子琪姐姐怎么可以看不见呢？”
“不，蒲芹，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要留着眼睛看北陵的风光，你要留着眼睛为千千万万的人医病呀！”
“子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那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紧搂着怀里的人儿，蒲芹无法认同的吻着她的眼角。
“我的未来就是北陵的未来，你们幸福，我就很幸福了。”是了！别人幸福，她便幸福了，不应该强求太多的。
我不会的，不会用你的眼睛的。
默默无语，青丝纠缠，蒲芹在心底下着决定。
月光淡淡的洒在相依的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凉意，这便是云南的月儿，比北陵的少了一股暖意，总是冷冷的看着脚下人的苦乐哀愁。
“扣扣！”
房门被叩响，相拥的人儿微微一愣，从悲伤中醒来，相视一笑。
“请进。”
房门被推开，门外的人确实另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怎么来了？”子琪从蒲芹怀里惊慌的抬起头，目光狐疑的看着白天突然抱住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瓦连轻轻的笑了，踏进屋里，寻了子琪旁边的位子坐下。
蒲芹不悦的看着他，想起就是那双手曾经抱着子琪，心中不免一阵酸涩。
或许是他的胆怯，竟然无法问出口，无法面对他曾抱过她，她也许喜欢了这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男子。
“你来干什么？”子琪愣愣的道，对瓦连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来和你谈一个条件。”瓦连笑着，笑容里有着一抹苦涩。
“谈什么条件？”子琪不解的问。
“刚刚你和这位大夫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你听见了？为什么偷听我们谈话。”蒲芹不悦的瞪着他，十分讨厌他虚伪的笑容。
瓦连没有回答，兀自说道：“我有一法，你们谁也不用牺牲自己的眼睛，用我的。”
“你的？”
“你的？”
两人均惊呼出声，“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我不喜欢她的身上有别人的东西。”依旧是那样灿烂的笑容，只是此时却多了一抹坚毅和自嘲。
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子琪如此，蒲芹也如此，就连瓦连也如此。
“呵呵！当然，这是要有条件的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子琪问，无法掩饰心中的不安。这个男子，当真是为了爱而变得痴狂了。
蒲芹也是静静的看着瓦连，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以为他喜欢的是子琪，怎么片刻就爱上的迪兰呢？
瓦连突然轻笑两声，“不用这么惊吓，我知道你们要犀牛角，所以，只要你。”说罢！抬手指着蒲芹。
“我么？”
“他？”
“对，你，我要你永远留在迪兰身边，和她成亲。”
这是怎样的情况？蒲芹惊呆了，狐疑的看着脸色巨变的子琪，“我不会同意的。”
“你呢？”瓦连回头含笑着看着子琪，“你也不会同意么？只要你走，去你自己的地方。”
子琪沉默了，心动了，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他和她谁也不会失去眼睛，北陵的百姓也可以得救，而他也得了一位美丽的妻子，迪兰也看的见阳光，只是，苦了他和她。
“那你呢？”忍不住，子琪轻轻的问那一脸笑意的男人。
“我么？”瓦连笑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会陪在迪兰的身边，不管她去哪里，我的眼，我的心永远在她身边，其他的，真的是无所谓了。”
“是么？”子琪似嘲弄的笑了，笑他的痴，笑他的癫狂。
“不，子琪，我不允许，你不能自己走，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一起回北陵，用你的眼睛为我看世界，我我不会娶迪兰的。”蒲芹遽然抱住子琪的身体，不让她走，不让她心动，不让她牺牲自己的爱情去成全别人。
“蒲芹，别劝我，你知道，我们的命不是我们的。”凄美的笑容挂在唇边，子琪坚毅的看着蒲芹。
“不！不！我不会，不会，不会娶迪兰的。”
“不！蒲芹，迪兰不会接受你的眼睛的，她，爱你。”挣脱他的双臂，子琪起身，回首看着两个男人。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他是自私的，懦弱的，他想和子琪一起，永远的一起。
“瓦连。”子琪突然朝瓦连看了一眼。
“我明白了。”瓦连收起笑容，看着蒲芹，手起手落，蒲芹便陷入无境的黑暗中，摔倒在地。
“谢谢，我答应你。”最后看了那儒雅的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