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儿!”王莽对崔淼禀告的信息十分关注。
王莽从崔淼的简单描述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鬼士”周璨。
“莫非是周师弟?”王莽不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周璨此人当年与自己同拜陈参为师:王莽专注经典论著,治世之学;周璨相反,专注行军征伐,乱世之术。周璨在治军征战中,兵出奇招,计谋万千,曾凭一锦囊,画地为牢,将远疆异族败溃而归。之后,周璨消失于江湖,深藏功与名。因此人有六个手指,多被军中将士称呼为“六指鬼士”,指间凶藏雄兵百万,王师之队。
“依小人看,此人应该不是江湖上传说的‘六指鬼士‘吧。”崔淼断言道。
结果,连崔淼的话都没说完,他的脸上被王莽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打下。
“崔淼,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六指乞丐,就算他不是周璨,那也要了解清楚,宁可认错也不能让他给溜了。”王莽稍稍气急败坏,双鬓被气得跳动着。
“主公勿急,我立马派人去找。”崔淼大惊。
“还不快去。”王莽把手中折扇扔给崔淼,“你带着我的折扇,去找长安令,让他张贴告示,就说本公身体染疾,遍访长安各大名医,凡是能够治愈本公的疾病,重赏千金,封赐沃土百亩。”
“诺!”崔淼急匆匆地退下。
在长安都城中,风云变换,但是在黄丙修躲藏的绿林村里,却是一片祥和之景。
黄丙修黄衫麻衣,已无最初的翩翩风采。他望着茫茫苍山,感慨万千,说:“大汉风云,莽起异心,其心必诛。”
“好一句‘其心必诛‘,公子大义,老朽内心拜服。只不过…”王老拄拐,捻须叹息道。
“只不过什么?”
“王莽位列三公之上,手持军国大政,门客桃李遍及四海。只要时机一到,他振臂一呼,大汉恐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王老,你所言非虚,然高祖自泗水起,举义旗,穿芒荡,斩白蛇,走巴蜀,战霸王,建大汉,立不世之功。岂是靠盛名强弩而成乎?”黄丙修言辞激烈,眼神中充满着满腔怒火。
“黄公子不愧是先公黄霸之后,为国为民,忧心忧虑。今老朽斗胆问黄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我自知无高祖之志,让若能遇明主,定为其谋大事,诛汉贼,匡复大汉江山。”黄丙修向王老坦言自己的志向,“不知王老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哈哈,老朽算尽天机,早已相中公子,如若不弃,今后老朽就将世传《鬼谷要义》托付于你,望此书能在公子手中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王老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卷薄薄的汗帛书卷,满眼泪花,将它呈于黄丙修。
黄丙修望着王老将其心愿托付于他,心底莫名地感觉到自己肩上担着的是大汉江山的命运,容不得他有任何懈怠。
此时,王秀儿躲在堂门背后,看到了这一切,她内心也下定了决心。
此时,在离长安不远之处的小山坡的亭子里,槐嚣与马援收拾好行装,按照安汉公的命令,回到西凉驻守边防。
马援身背宝剑,壮志凌云,因为在他心里,英雄终于等到了用武之地,但是,马援却不能太表露内心的喜悦,毕竟此行名义上虽说是驻边,保卫边疆不受戎狄侵扰,可实际王莽心底到底打什么如意算盘,天下人都是心知肚明。
槐嚣跃马扬鞭一路趁夜色离开长安,神色匆匆,心有不甘。马援一路追随,槐嚣的不自在,他都看在眼里……
终于,两人在亭子歇息时,马援终于开口:“将军自从去了趟安汉公府,一路上都是心有郁结,不知安汉公有什么命令?”
“文渊,以你之才,大可留在长安,何须与我一同淌这趟浑水。”槐嚣从甲胄夹层里掏出一封王莽的亲笔信,交给马援。
“这是!?”马援惊讶道。
“这就是我们回去的任务。”槐嚣语重心长地回答。
马援听后,立马将信递回给槐嚣。
“文渊,为何不打开看看?”
“昔日,将军解救末将于危难,向安汉公保举末将,大恩大义铭记于心。现在,将军又视我为知己,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无论将军从安汉公接受怎样的任务,末将必将为将军肝脑涂地,身先士卒。”马援伏地拜谢。
“好好,有你这番话,我又有什么可怕的!王莽让我先回边疆,养精蓄锐,待他振臂一呼,让我配合他共成大事。”
槐嚣倒也豪气冲天,话完,拔出腰间配件,走到马边,割开自己的马的跟腱,用酒壶盛着马血,然后,来到马援面前,说:“现在,我们喝下这碗血酒,今后同进退,共患难。”
马援再次被槐嚣的举动所感动,二话不说就抢过槐嚣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口。槐嚣亦喝。两人收拾完行囊,小憩半晌,两人同骑一匹马回边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