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神色匆匆地走出大门,环顾街上的动静,然后又不放心地把袖中的书信拿了出来,夹在自己的内衣夹层里,生怕在路上掉落。
长安街道,一片繁华声嚣。崔淼十步一回头地查探有没有跟踪他,但是,除了来来往往的闲人外并没有跟踪者。
崔淼走着走着,突然从身边蹿出一个叫花子,与他撞了个满怀。崔淼身为安汉公府的大总管,功夫底子深厚,刚才的碰撞也只是将他撞退了几步子。反观那个叫花子,灰头土脸,手拄着腐败的木杖,瘫倒在地上,口中一直叼着的油腻大鸡腿也掉在地上,沾着泥土。叫花子也没管自己,立马把大鸡腿捡起来,继续品味着美食。
“叫花子,靠边!别挡道。”崔淼愤愤地怒吼道。
不喊不要紧,因为刚才的这一幕,加上崔淼的声音,吸引了过往的路人的关注。
“这不是崔总管吗!他在这里和一个叫花子吵什么?”看客们嘀咕着。
“你把我的吃得撞倒了,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怪我了。大汉王法何在?别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人,就可以看不起我们叫花子。终有一天……”叫花子指着崔淼说,突然又停住了,傻傻地拿着鸡腿跑了。
崔淼心想这里人多嘴杂,况且自己身上有要事,不方便就留。他转身继续赶往乐陵侯府。
来到乐陵侯府,见到卧病在床的乐陵侯,崔淼将怀中的书信亲手交至乐陵侯。
乐陵侯拿过王莽亲笔书写的汉赋书信,沉沉地阅读忧思中。
崔淼呈递书信后,本意因府内事务繁忙,先抽身回去,但是,乐陵侯说:“崔管家,你稍等片刻……咳……咳”
崔淼立于侧,耐心地等待乐陵侯的回复。
“安汉公亲笔挥毫,赠与本侯美赋一篇,本侯心中万分感激。日后,本侯必定礼尚往来,还安汉公一份大礼。”
乐陵侯说完,崔淼请辞而归。崔淼将乐陵侯的一番话,原原本本传达给了王莽。王莽心甚悦,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了。
“如此甚好,我就再无顾虑了。”王莽将手中的公文折子合起,伸手摸了摸桌角的玉玺,脸上漏出丝丝微笑。
“主公,但是在路上,我遇到一个乞丐。我原先觉得这个乞丐会是来抢书信的,可是后来书信我是完整交至乐陵侯手中,并无掉包之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乞丐外表十分普通,但是跟我相撞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此人内力深厚,而且他临走之前落下一句话——”
“什么话?”王莽抬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那乞丐说:‘你把我的吃得撞倒了,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怪我了。大汉王法何在?别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人,就可以看不起我们叫花子。终有一天……’突然,他就跑了。”
“‘终有一天’!?”王莽回味道,“莫非这个乞丐言中有益。”
“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王莽继续问,因为他很清楚,越到紧要关头,不容出任何差错。
“他脸上脏兮兮的,左眼眼翳很厚。双手油腻,但是我注意到他左手手指是六指?”
“什么?六指!他人身处何地?”王莽大惊,立马起身走到崔淼跟前。